今年選入這麼些女眷,高珵可是在路邊蹲守跳舞吸引他注意的第一人,這可不是膽小之人能做出來的,再說這規矩,便也算不得好了。
隻是看在高士奇的顏麵上,康熙爺到底沒將話說得直白了,隻是笑了笑。
“高貴人怎會得罪了朕,高貴人不錯,舞姿極佳,夜半還在外頭習練呢。”
高貴人自沒得罪他,就是得罪他的玉琭了,惹他的玉琭好生了番悶氣呢,後來玩鬨間又打了他一巴掌,後來又好哭了一場,這些事兒康熙爺可都算到高貴人頭上了。
高士奇能得康熙爺看重,怎能聽不懂這其中的言外之意,雖不見康熙爺動怒,可他深知康熙爺能說出這話,到底還是對高珵不滿了。
夜半習練跳舞,不必想都知高珵打得什麼主意,此舉實在是蠢笨至極!
她高珵明明可以借著才女的名頭,打著同萬歲爺探討學問的旗號去接近示好,偏要用了最令人不齒的,她讀了那麼多書真真是讀到狗肚子裡了,竟不明白以色侍人能有幾時好的道理!
待自己顏色漸衰,還不能叫萬歲爺知她內涵,不能得萬歲爺的欣賞與青眼,便什麼都晚了!
隻見高士奇當即“噗通”一聲兒跪到了康熙爺跟前兒,替高珵求得恕罪。
“臣竟厚顏至此,若知貴人做了此般行徑,臣定然投江去了,絕不在萬歲爺跟前兒胡唚,明日若方便,臣可否見見貴人,好規勸貴人行徑,以後定然不會叫貴人失了規矩體統。”
康熙爺不急不慌地放下手中的玉箸,拿著帕子摁了摁嘴角兒,沒叫高士奇起身。
雖他有預料高士奇會談及高貴人,可心頭到底不爽,若依著他的意思,前朝和後宮當是全然割裂開來的,除了尋常問候,其餘消息一概不許互通有無。
可他到底攔不住消息進出,高珵給高士奇去信這沒什麼,可她叫高士奇來為她求情,自己卻坐享其成,再聽高士奇說高珵性情如何,這又與他知道的全然不同,便曉得高珵在人前有多會偽裝了。
若非他還要用高士奇,當初高珵意欲用舞姿勾搭他時,他這便叫人將高珵拖下去,送入慎刑司吃板子去了。
這般風氣斷不能開,一旦開了,後宮女眷們定然想法眾多,今兒你在路邊偶遇,明兒又是立在橋頭唱歌,後日隻怕直接舞到他榻上來了。
若不是高士奇提起,這事兒便也過去了,他冷著些高珵,之後便也沒人敢學了她的行徑造次,然既是提起了,便少不得給些教訓,他對高士奇欣賞歸欣賞,可也不能任由高士奇和高珵胡來!
“愛卿,朕知你日日在南書房忙碌,平日頗多體恤,然如今再看,想來是朕多餘體恤了。”
萬歲爺這是說他還不夠忙,管的事兒太多了。
思及此,高士奇背上冷汗直冒,剛剛吃下去的宵夜似也開始作亂,磋磨著他的胃腸,許是太過緊張,他竟有些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