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方子瑞配合,這一來二去也費了不少工夫,梁九功再回到蕊珠園時已然天色不早了,待進了門,裡頭氣氛稍顯輕鬆,四阿哥也咯咯笑著不知樂什麼呢。
不必想,定然是德主子已然醒來,暫且無礙。
“給萬歲爺請安,給娘娘請安,奴才已然查出些頭緒了。”
一聽這個,康熙爺抱著四阿哥收了收麵上的笑意,他叫梁九功起身後下意識看了依靠在榻上的玉琭一眼,猶豫了一瞬,有些不想叫玉琭太過操心,便暫沒開口叫梁九功稟了。
玉琭豈能不知康熙爺所想,然事關她的骨肉,玉琭半點馬虎不得,先前對著那張紙時的心慌無措、頭暈口麻之感還甚是清晰,若一味瞞著反倒叫她心頭打鼓。
“爺,若是方便也叫我聽聽吧,我身子倒沒什麼大礙了,就是心不穩,自有了四阿哥之後,我自認比以前穩重了不少,待人和善,也不與人結仇結怨,有了肚裡這個孩子之後更是小心謹慎,連門也少出了,竟不知礙了誰的眼,竟想害我和孩子至此。”
玉琭披著頭發,整個人都陷在柔軟迎枕被褥中,也不知是被那洋金花的作用影響的緣故還是太過擔心腹中的孩子,玉琭即便沒故意賣慘含淚說話,也透著股子虛弱無助的勁兒。
她兩腮慣是白裡透紅的顏色,一雙鹿似的眼睛滿是靈動,即便再度有孕也瞧著極康健,氣質還像是個小姑娘似的,如今是透著些蒼白了,正戳中康熙爺心頭的那一片心酸柔軟,叫人心疼又替她氣惱。
他這麼好的玉琭怎麼就被人害成這樣了,他明明早在心中暗暗起誓,定護好玉琭和他們的孩子,誰道竟還是被人鑽了空子,更不可原諒的是岔子還出在他的身上,康熙爺腹中的火兒又騰騰的燒了起來,隻恨不得將下頭的人都殺了去!
康熙爺反握住玉琭泛著微微涼的手,強壓著心頭的憤恨,硬是朝人擠出些安撫的笑容來寬慰著。
“你在朕這兒沒什麼不方便的,梁九功怎麼查的便怎麼講咱們聽,隻是不許你再瞎想動怒了,你隻管好好養著身子便是,萬事有朕呢,凡害你的人朕一個都不會放過。”
見玉琭點了頭,麵上似沒那麼傷懷了,康熙爺這才示意梁九功稟報了去。
這事兒在沒查明前誰都有些嫌疑,知道的人也越少越好,梁九功屏退了左右,這才和盤托出,從喬太醫的話開始說起。
至於宋院判以公謀私的事兒眼下便暫且不表了,這事兒多半同德主子的事兒沒什麼關聯,叫德主子聽了也平白多想不利於靜心養胎,他私底下再同萬歲爺稟了就是了。
玉琭惡化康熙爺聽著真真時一陣後怕,幸而那背後的人害打著無聲無息除掉著孩子的心思,如若真想害命,直接給玉琭用了過量的洋金花種子,那真真時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救了。
康熙爺不敢耽擱,這便問:“可叫人捉住宋院判和胡大人了?再審方子瑞怕是也問不出什麼了,他二人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