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的阿哥是不及玉琭的四阿哥和六阿哥在萬歲爺心中的地位,可六阿哥已然是個傷了靈智的孩子了,萬歲爺如今是還念著舊情,可他早晚有一日會厭棄為皇家蒙羞的孩子,四阿哥作為六阿哥的胞兄又能被萬歲爺念幾時的好?
這母子之間,一母同胞的兄弟之間,到底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然她的八阿哥就不一般了,她的八阿哥定然是個康健又聰慧的孩子,即便不成也必不會比不得一個傻的。
玉琭對著衛雙的得意心中一絲波瀾也無,隻覺麵前的人猶如小醜一般,她隻不緊不慌坐下來,打發偏間裡候著的奴才都出去這才開了口。
“笑話?你自想方設法爬了萬歲爺的床後就已然是宮中最大的笑話了,還叫我笑你什麼?笑你是個賤人,生的孩子也是個賤種嗎?”
衛雙素受不得玉琭這樣瞧不起她,更何況今兒玉琭將她連帶著孩子一道罵,衛雙就是個再不成的也是個愛自個兒孩子的母親,斷聽不得玉琭這樣辱沒她的孩子。
隻見衛雙虛弱蒼白的一張臉瞬間爬滿的怨毒之色,抬手就想去撓花玉琭的臉:“你才是賤人!我兒可是龍子!是萬歲爺的血脈!這天下竟隻許你狐媚萬歲爺不許我爭得榮華富貴嗎!”
“玉琭你真當該死!我日日盼著你失寵,日日盼著你死!你死了你的四阿哥六阿哥死了,我兒子才能離那個位子越來越近,你怎麼還不去死!”
“你怎麼那麼好命!你憑什麼比我過得好!憑什麼隻有咱們一道吃苦,沒得咱們一道享福的時候,你攔著我怕我分你的羹,我偏要自己爭一爭去,當年入宮學規矩的時候,若無我拉拔著你護著你,你早就被教養姑姑們給打死了!何來你今日的風光!”
對著衛雙泄憤似的話,玉琭仿佛聽了什麼極好笑的笑話一般。
衛雙口口聲聲說當初護過她拉拔過她,瞧瞧這是什麼話,真當她這幾年被好日子迷昏了頭,記不得當初的苦日子了嗎?
當初她小選入宮確實是處處不適應,一來從未做過奴才,從沒學過規矩,因此沒少挨過姑姑的手板子,二來是每日吃不好睡不好,同屋的幾個見她最是瘦小還總差使她做活,這白天學規矩、灑掃宮廷,夜裡回去了還得給同屋的幾個人漿洗,險沒將她累死。
沒幾日這吃不飽還受欺負的日子她便過夠了,乾脆發了狠,夜裡吹了燈便拿著洗衣的杵敲悶棍去了,誰欺負她她便打誰,後混戰半夜屋裡幾個人儘被姑姑給揪了出去好罰了一通,逐出一個破了相的這事兒才算是壓了下去。
當初衛雙算是誰都不偏幫的,屋裡打起來了她也默不作聲,事後衛雙才偏向她一般私底下道那幾個欺負人的不好,時而她回來晚了,衛雙便給她留些吃的喝的,玉琭也不忘投桃報李,也時常替人著想著。
然她同衛雙充其量不過是個飯搭子、睡搭子,若真遇著事兒了可不見衛雙替她發聲。
玉琭本也不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自也明白衛雙這般明哲保身算不得錯,隻是二人一道吃一道住時常說說話解悶便顯得比旁人親厚許多,然再深交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