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爺仍不同意,一來怕餘田又被人悄無聲息“黑”了去,二來也覺“屯田害民”,大清的土地這樣多,百姓的地本就種不完,若再兼顧屯田還得再多繳稅,豈不害人?
如此你來我往之間,少不得唇槍舌劍,後還是康熙爺強硬,靳輔等人這才稍有讓步。
此一商談便一兩個時辰不止,康熙爺並不覺疲累,反覺得收獲頗多。
他發現支持自己的於成龍並未洞悉河務,又不實地調查研究,儘用些道聽途說的事例同靳輔理論,根本無法以理取勝。
另外自己信任的幾位大臣,入總漕慕天顏、兩江總督董訥、督理下河工部侍郎孫在豐等人則是些牆頭草,偽君子。
凡暫停下河工程,支持修高堤壩,一擠將丈餘田畝給百姓屯種等事,他們都參與議定並完全同意,甚至要親自起草奏疏,亦是想從中牟利,花言巧語欲騙取皇帝信任。
康熙爺洞悉真相,心中充斥背叛之感,極為憤慨,當即便將慕天顏革職,董、孫各降五級,連審都不必再審。
今兒康熙爺動作頗大,下頭的諸位大人早已冷汗津津也站得腰酸腿麻,然好在是真看明白康熙爺的心了。
這位是真真要不容明珠一黨了。
後再說起靳輔,朝中還隱隱掀起一股徹底否定靳輔之風,以為凡是經他受完成的治河工程全是錯的,必須廢掉,總歸是牆倒眾人推。
康熙爺自知這股風氣不妙,極易造成混亂,繼而影響河工,以致影響漕運,故而看在靳輔還算儘責上暫未處置他,隻待之後尋著合適的人手接替,再處置人去。
經此一事,不知京中添了多少悲歡,凡被彈劾調查的,甭管如何疏通關係都幾乎沒有再好端端出來的可能了。
明珠一派損了大半“能臣”,納蘭府上的門檻子也險被踏破,哭的求的一窩蜂的拜訪,然明珠卻是不急,隻覺康熙爺仍是需要他的,故稍一安撫便罷。
眼看過不兩日便該是他的大壽了,明珠在原基礎上添了不少銀子進去,叫人辦得熱鬨些,如此叫人好好瞧瞧什麼是如日中天,不消他勸自然安心。
當然明珠亦有同索額圖打擂台的心思,二人明裡鬥暗中咬,而今他不過是吃了虧豈能露出什麼頹勢叫人笑話,便是再難也能落了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