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河之事好處置,康熙爺心中早有章程,聽下頭人細細稟過,便吩咐著,一是將渾河改名為永定河,討一好兆頭,二是吩咐四阿哥帶人巡視永定河,他而今就在工部辦差,這差事非四阿哥莫屬。
因著時候不早了,康熙爺為舍得叫四阿哥再跑一趟來,隻派人過去知會一聲,早做準備,明日準備著人手,後日一早便可出發了。
至於造反一事,康熙爺細聽了下頭人稟報,雖還不確定,但十有八九是因為茶陵州上下官員太苛政的緣故,層層盤剝壓得民不聊生,人都活不下去了,除了死自然也隻有造反這一條路。
百姓多未得教化,故有些人為了集結人心,師出有名,這才打著吳三桂的旗號,試圖反清複明。
可區區些個泥腿子又能成什麼事,康熙爺並未在意,眼下正事蓬勃繁榮之時,興修水利、獎勵開墾、開放礦禁、開海貿易、減免錢糧、改革賦役、、、正是關鍵時,怎能為這些人頓足。
故茶陵州的官員該罰的罰該降的降,造反之勢也要儘快撲滅,這事兒來回琢磨還是得叫直郡王帶兵前去,六阿哥為輔,前去曆練著。
康熙爺辦事雷厲風行,就鎮壓發兵一事甚至不需要同諸位禦前大人和南書房眾臣商議,下頭人也隻萬歲爺的性子,故即便有什麼意見也全然不敢提,更不敢說萬歲爺實在太過重用直郡王,隻依著吩咐辦差。
待處置罷,雖時間上還來得及往永和宮去,然康熙爺哪有空餘,緊接著巴爾善又遞了信兒來,先前康熙爺吩咐巴爾善細查太子黨一事已然查清。
太子身邊幾個過火的,除了狐假虎威為非作歹的鄂西一眾,太子奶娘的丈夫內務府總管淩普也不是甚好東西,從中克扣牟利也罷,竟還敢敲詐勒索,除了勒索下頭的一眾官員管事,竟還敢將手伸向後宮。
些個位卑的後宮女眷連吃飯都要先奉上孝敬才可,連用膳都成了問題,更彆提蠟紙炭冰的用度,夏日裡還能熬一熬,冬日裡怕不是還要因此死人!
如此可見,不光淩普不是好東西,連眼下掌管後宮之事的太子妃石氏也沒是個沒本事的,能叫淩普這做奴才的壓到頭上,白得這樣高的位份了,還不如側福晉李佳氏更識大體!
玉琭管後宮幾年都不叫他操心半分,這石氏倒好,沒本事還好攬活兒,怎麼跟保成一個德行!
不處置當真不成,可玉琭眼下顯然不能再勞累,六宮隻是恐還是得叫皇額娘操勞些,另點惠妃、榮妃、端妃三人一道幫襯,互相製衡。
乾清宮燈火通明,直到後半夜才熄滅,康熙爺一貫是整個紫禁城歇得最晚的主子,今兒卻不同,毓慶宮太子寢殿中還搖曳著一盞微光,照著榻上依偎著的二人。
康熙爺是下了決心叫太子長記性的,故拘禁不僅是不準太子出門,更是連睡覺、用膳都在奴才們的監視之下,連說話也無人回應,更不能行為無狀,一旦有失儀之態或露出怨懟不滿神色,便要挨了手板子,比單單坐牢還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