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玉琭生皇子公主們,康熙爺亦有叫天下同慶的手段,多是減稅免稅,而到了這個孩子,直接打今兒起不收再出生孩子的人丁賦稅了,實在看重。
說來這免丁賦並非康熙爺想一出是一出,先前大清四周不平,戰事頗多,人口增長自然緩慢,加之百姓多窮苦,而依照舊製,一年到頭光是交賦稅便要人半條命,家裡多各孩子不僅僅是多一張嘴吃飯,每年還要交“人丁費”,日子實在難挨。
故為了逃賦稅,好些人家生了孩子幾年不敢抱出來,長大了的孩子也不能做正經的差事,隻能到處遊蕩,以致聚眾搶劫滋事,而先前著直郡王和六爺平的起義中,其中九成人手便是這些“黑戶”。
為了解決此事,康熙爺同禦前大人商議已久,此令本就該年前這段時日發出,不過冠不冠上小九阿哥的名頭到底不同,小孩兒來得巧,這福氣合該就是他的。
“嗻。”梁九功緊忙應下這便親自傳達聖意去。
也就這會子的工夫,屏風後的動靜小了不少,花月來稟,說是已然伺候著娘娘拾掇利索了,康熙爺點頭,這才抱著孩子繞了屏風進去。
雖是幾年未曾抱過這樣小的孩子了,可康熙爺那架勢不見生疏,挨著榻沿兒坐下,騰出一隻手試了試玉琭被窩中是否乾燥溫暖,又撫了撫玉琭不再沁著汗的手臂和脖頸,見玉琭一切如適,這才放下心來,端詳懷中小小阿哥的樣貌。
小阿哥乖得很,吃飽喝足也不哭鬨,隻呼呼大睡,他皮膚還泛著紅,可看他那頭濃密的頭發和狹長的眼裂,已然可預見這孩子定然是個好樣貌的,耳朵大抵隨了玉琭,都是小巧的,且耳尖兒圓圓的十分可愛。
翻了年康熙爺就四十五了,他以為自己隻會有眼前的八個兒子,還能得這麼孩子屬實是意外之喜。
從前他也抱過剛出生的直郡王、太子、、、、他幾乎抱過所有的阿哥,可心情全然不是這般放鬆的、寵愛的,甚至這孩子還不曾睜開眼睛看看他這個做阿瑪的,他就已經想好怎麼縱容了。
也許是這孩子太會挑時候來了,內憂外患幾乎都被解決,除了個彆年長的兒子叫他頭痛以外,幾乎沒什麼叫他煩憂的,以至於他心中對這個孩子沒有任何強加的期許,隻是盼著他能健康快活。
一想這孩子以後半數時間要住在他皇瑪瑪那兒,他眼下竟就開始不舍了。
他果真是要老了嗎,這才對幺子如此不同。
康熙爺看著榻上和懷中的兩個寶兒,驀地無聲笑了笑,垂頭在玉琭麵上吻了又吻,又貼了貼懷中孩子柔軟的臉頰,光是這樣枯坐著,他心中便覺幸福萬分了。
這一整日康熙爺什麼也沒做,就在永和宮消磨時間了,待玉琭醒來,孩子們都來看額娘和弟弟,永和宮又是一片歡鬨。
四爺到底是來了,雖沒人給他說額娘產子的消息,可架不住他皇阿瑪太過看重小阿哥,急不可耐的頒下新製,四爺想不知道都難,聯想起額娘早晨一再催他和福晉回去,四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好在額娘和弟弟一切都好,不然他可更要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