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爺無言以對了,先前還為下頭孩子們的婚事而頭痛,而今真知道兩個孩子的心意了,他反而不舍起來。
公主裡頭,他最最疼愛的就是昭寧了,純禧、榮憲幾個尚留她們到十八九歲才嫁人,昭寧也必不能早了。
“罷,此事回頭再說,舜安顏雖是朕母族中的孩子,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品行自沒得說,隻是他們都年紀小,心性未定,還是再多看看得好。”
康熙爺暫壓下昭寧和舜安顏的事兒,眼下要緊的還是要給端靜撐腰,康熙爺又朝六爺確認了一遍噶爾臧是否真如此不敬端靜,且對昭寧心思不純,見六爺回得堅定,康熙爺頓了片刻,這便吩咐梁九功去尋了端靜身邊的奴才,好好問問去。
若他沒記錯,端靜身邊的一位嬤嬤並兩個宮女都是從端妃跟前兒出來的,旁的奴才可能回審時度勢、改旗易幟,可那這三個奴才的忠心想來是天地可鑒,絕不會輕易更改的。
梁九功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探查了回來,這一查不打緊,端靜公主身邊的三位忠仆竟隻剩下豐嬤嬤一位了。
“、、、、、端靜公主剛嫁來喀喇沁部的時候還一切都好,雖同額駙沒什麼能說到一處去的,然日子還算平穩,可日子一長額駙就露出本來麵目了。”
“額駙粗魯、不規矩便不提了,要緊的是額駙實在不敬端靜公主,公主府的禁製對額駙來說形同虛設,這地方他是想來來想走走,一年裡額駙能來看端靜公主七八次都算多的,可就這幾次裡,十之八九都是額駙吃醉了酒來撒潑的。”
“他簡直是將公主當作、、、、”梁九功頓了頓,有些說不出豐嬤嬤激憤時吐出的那個詞兒,話在肚子裡打了幾個轉兒,這才尋著個委婉的說法。
“總之,每每都折騰著,他來一回,端靜公主就得病一場,幾日都下不來榻,如此已然是折辱了,那噶爾臧心思極惡,甚至刻意以公主的痛苦為樂,去年,噶爾臧竟當著公主的麵收了她的貼身奴才芝蘭,便是那忠仆中的其中一個。”
“芝蘭受辱後,額駙便擅自做主要將芝蘭賞給手下的人,芝蘭深知主子的日子不好過,生怕忤逆了額駙後,額駙又借著行敦倫的理由逼迫了公主,且不等公主做什麼,她便吞金自儘了,還留下遺書,求主子不要為她做多餘的事。”
“因為芝蘭,端靜公主大病了一場,額駙半分愧疚也無,一句都不曾過問,反而換了公主府外院的奴才,不許公主病重的消息走漏半分,直到公主高燒夢魘不斷,眼看要熬不過來了,公主的另一貼身奴才雨舒再受不住,便帶上端靜公主的寶冊,買通了府上的廚子和采買,混入醬菜壇子中逃了出去,企圖回京求主子們替公主主持公道。”
“可雨舒到底是想當然了,沒有通關文牒,沒有身份令牌,她又如何能從蒙古一路順順當當回京呢,才出逃半日便被捉了回來,以細作的罪名被額駙當眾砍下頭顱,自此公主府上下奴才,再沒有一個人敢當著額駙的麵維護主子,公主府幾乎成了額駙的一言堂。”
“豐嬤嬤說,若非憑著對額駙的恨,若非為了維護大清和喀喇沁部的平穩,端靜公主早香銷玉殞了,好在額駙自此好似對公主失了興趣,已是有半年多都未曾來了,聽說是外頭又養了一房,公主的日子這才日趨平靜。”
“可今日為迎禦駕,額駙一來又開始發難,指責公主嫁來兩年多了還未所出,公主不服同額駙辯了幾句,額駙險傷了公主,豐嬤嬤也因護住受傷,眼下還不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