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奇笑笑,也不生氣:“到底是不是神棍,郡王一見便知,說不得這世上真有奇人呢,若是能用得上自然皆大歡喜,若真虛有其表,也不過是咱們一句話便能打發的事兒,半點兒不麻煩。”
見普奇如此堅持,直郡王也來了些興致:“既如此,還不快請,爺倒要看看他能有什麼仙術將你迷成此等模樣!”
說罷,普奇便撫掌兩聲,便有下人開了側門迎一身著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進門,此男子衣著潦草,卻生得細皮嫩肉,雙目炯炯有神,倒也難得氣度不凡。
他不卑不亢環視四周,待同直郡王觸碰到視線,忽得快步過去朝人行三叩九拜的大禮:“草民參見萬歲!”
這一聲萬歲猶如平地驚雷,饒是直郡王再怎麼覺得儲位十拿九穩,也不敢接了這三叩九拜,不敢接了這聲萬歲。
直郡王酒醒了一半,儘化作津津冷汗貼著皮,他幾乎是從椅上跳開半步:“放肆!鎮國公你這是要害我不成!”
普奇也一臉駭然:“臣萬萬不敢害您啊,臣豈知這張明德竟口出狂言!”
視線俱集中在下頭跪著的張明德身上,此人這時仍麵不改色,大言不慚:“草民所言乃處於神仙指引,半點不虛,拜見未來天子,為何不能行三叩九拜之大禮?”
直郡王聞言,心中既驚駭又飄飄然,心道得虧三爺八爺俱出去了,跟前兒也隻普奇一人,此言聽去便聽去,也沒什麼大礙,然稍轉念一想,直郡王又很快稍稍冷靜下來。
“你這神棍莫要狂言,即便真是仙人指引,而今天子在上,我不過是小小郡王,也當不起你這大禮。”
張明德此時才明悟一般點頭,又朝直郡王行了一二叩七拜的禮,這拜的便是太子,直郡王生受了。
也不等人試探,張明德拜完起身便道:“草民一路前來,便沒見過有郡王周身這樣紫光大盛之人,隻是仔細一瞧,周圍似有黑氣明滅,像是有何物死而不僵,似有反複之態,對郡王必有影響,還請郡王注意著些。”
張明德這些話也無非是模棱兩可,奈何直郡王心中有鬼,自然對號入座,何物死而不僵,有反複之態,不正是在說廢太子眼下被皇阿瑪禁而不罰,隻死索額圖一個豈能夠,依著他的意思,合該處死廢太子,如此才來得痛快。
自太子被廢,直郡王確狂喜幾日,可知皇阿瑪對廢太子仍有體恤,對嫡皇孫弘皙仍一切如舊,他心中便十分不痛快,前幾日做夢,甚至還夢見皇阿瑪要立不足三歲的弘皙為太子。
雖他不信夢,可這事兒到底叫他有幾分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