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爺,您還練劍嗎?”
鄭果子試探著問著,直郡王將劍往鄭果子懷中一撂:“練過了還連甚!先前叫傅勒帶來的人呢?可準備好了?”
鄭果子緊忙抱好劍叫人拿下去細細擦拭,邊給主子引路邊回道:“叫幾位小歇了一晚,今兒已然開始了,隻是這法子恐不是一兩日就能見效的,還得爺耐心等等才成。”
直郡王什麼爺未說,徑直過去瞧了,這一角小院原是閒置的,雖是偏些可也是好地方,而今供著傅勒帶著幾位喇嘛住著,四處布置,略險陰森可怖,一進門便隱隱嗅到一股血腥氣,直郡王望著屋裡幾個打扮怪異之人圍著那小人念念有詞的樣子,心中添了幾分信任。
召傅勒來問話,同鄭果子的說辭差不多,直郡王也隻好耐心等著些,隻是他耐心有限,就給這些個人半個月的時間,若是廢太子那兒不見絲毫影響,這些喇嘛和張明德也不必好端端的回了。
翌日直郡王仍未出府,卻給八爺遞了帖子,叫八爺辦完差事,入夜時來府上飲酒。
八爺得了消息並未聲張,甚至連貼身的奴才都不叫跟著,自己換了身不打眼的衣裳便去了直郡王府上。
兄弟二人關在書房,一會兒傳來碰杯暢笑之聲,一會兒又隱隱從門縫鑽出幾絲抽泣,無人知道二人私下商談,商談內容更不知曉,隻有心人察覺,外頭的風向漸漸轉了,八爺的呼聲漸起。
京中變動事無巨細,六爺俱彙總了叫小棗子親自去暢春園稟給了他四哥,四爺甫一得知這個,也沒甚大動作,反而邀二哥踏雪觀梅,烹雪飲茶。
廢太子的身子好了不少了,尤其是康熙爺親自見過他後,像是服了什麼靈丹妙藥似的,精神頭兒一下子就起來了,除了身子弱些,旁的瞧著同往常無異。
他養病養得時間太久了,也規矩得太久了,四爺這頭一請,廢太子這便來了興致,要說這風月享受之事,四爺還差得多。
除了賞雪烹茶,若無絲竹歌舞作伴也實在寡淡,暢春園裡是養著跳舞撥琴的奴才的,著人請了五六個來,隻隨便聽聽小曲便彆有風味了。
廢太子久沒這般高興了,吃茶還不夠,午間用膳都是在外頭擺的,吃喝玩樂的時候不覺得寒風瑟瑟,待吃飽喝足了乾坐一會兒便覺出冷來。
四爺身強體壯的冷著便冷著,回去了再吃盞熱茶手腳就都熱乎了,可廢太子不然,他久病未愈,豈能受半點兒風,就這仍不知足,偏拉著四爺去賞了梅林,半點兒無圈禁的樣子。
待入夜回來了,廢太子便覺得身子受不住了,夜半果然又燒了起來。
暢春園這兒康熙爺給廢太子留了太醫,說是若再身子不妥甭管什麼時候都得叫人往宮中稟一句去,四爺自然遵循著。
隻廢太子不敢叫皇阿瑪知道他拉著四爺出去胡鬨了,便是燒得糊裡糊塗了還拉著四爺的手囑咐,叫四爺瞞著些,隻說他病情反複,不必詳說原因。
四爺巴不得廢太子如此想,當著廢太子的麵兒依著人的心意吩咐,這般一來,廢太子放心了,外頭想知道廢太子情況的也早早收著了消息。
直郡王輾轉難免一夜,天蒙蒙亮時聽聞廢太子又病重,連叫鄭果子到跟前兒來,親自捧著金賞了傅勒和幾位喇嘛,這才安心睡去。
廢太子病中又病,故幾日不見好,可索額圖的案子卻已然審晚了,在府上窩了三四日的直郡王握著索額圖的案子,終於有些能抬頭見人的意思,入宮求見皇阿瑪。
康熙爺並未對直郡王幾日未曾上朝置喙什麼,隻聽了直郡王的稟報,當即下旨賜死索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