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爺原就煩惱,見三爺這般隻覺心中充溢著一股躁鬱之氣:“你都這般年紀了,何以殿前失儀態!”
三爺匆匆站定,這寒冬臘月的竟跑出一腦門子熱汗來,都跪下來了氣兒還未喘勻。
“不是兒臣不穩重,隻是茲事體大,兒臣不得不慌,大哥奪爵圈禁,這本無可說的,可大哥竟敢用勝厭之術來害二哥!”
“先前禁軍隻是壓著大哥回府上,便發現府上多了幾位喇嘛打扮的,隻見外人前來便躲躲閃閃自亂了陣腳,這一查不打緊,竟搜出個厭咒用的小人來,上頭正寫著二哥的生辰八字和名諱!”
“什麼!勝厭之術!”康熙爺一聽這個也穩不住了,自他掌權,便禁這些個勝厭邪術,一但發覺便是死罪,天下誰人不知?
大阿哥明知故犯,以這樣的法子來謀害廢太子性命,怪不得敢在禦前這樣大放厥詞,口口聲聲要廢太子死,敢情是明著的手段行不通,暗地裡還留著一手,也怪不得廢太子久病不愈,原儘是保清的功勞!
康熙爺怒極,許是起得猛了,他隻覺得頭暈目眩,險些站立不穩,若非梁九功在側,非得摔出個好歹來不可。
這逆子是要將他氣死才好!
然惱歸惱氣歸氣,就像先前不信保成的荒唐一般,康熙爺心中也隱隱對保清抱有希望,保清是愚鈍不假,可也不該是個這樣糊塗惡毒的人。
再看下頭的三爺時,康熙爺便多了幾分冷靜:“你何來得知此事的?朕叫禦前人等辦事,怎下頭人不來回話,你反而來了?”
三爺這時候前來揭發,自然是算準了時機來的,豈能叫皇阿瑪捉了尾巴去。
“兒臣是湊巧了,雖說索額圖的案子是審清楚了,也有了定論,隻是索額圖這些年貪占頗多,府上還有一處庫房未能理清,兒臣同大哥一道辦事,見大哥久不前來便往大哥府上遞了帖子去,關切些個。”
“誰道到大哥府上才知大哥出了門,正欲告辭,便有一幫侍衛壓著大哥進了門圍了府,兒臣這才得知大哥做了錯事,後又發現不對,兒臣見茲事體大耽誤不得,也怕這事兒傳出去再礙了咱們天家的名聲,這才親自前來。”
見三爺口吃清晰回答流暢,麵上隻有對勝厭之術的緊張感,康熙爺暫打消了心中的疑慮,此事確茲事體大,康熙爺便怕梁九功親自往大阿哥府上走一趟,原說是將大阿哥圈禁在府上,這會子也不必了,直接壓到宗人府去。
另將相麵人張明德拿下,八爺也得好好審一審,大阿哥斷不會無緣無故聽個算命人的話就歇了奪嫡的心思改推八爺去,他兄弟二人還不知私底下達成了什麼呢!
康熙爺吩咐罷梁九功,正好三爺在此,他這便召見四爺、五爺、六爺、七爺幾人,三爺、四爺五爺三人負責審理張明德和八爺一案,六爺七爺則去審大阿哥和他府上的喇嘛,兩案並查,定要得個水落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