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爺回來亦走了水路,隻十來日的工夫便抵達京城,歇息一日,派皇子們前去吊唁,翌日便正常上朝,看太子這段時日可還勤勉認真。
隻是還不等他問什麼,安郡王的弟弟景熙站了出來,一臉的激憤沉痛:“稟萬歲爺,臣有本奏。”
“臣兄長突然病卒,全家上下無不悲痛,蒙承皇上厚愛,不僅叫皇子們前去吊唁,還頒下禁酒令和禁宴令,若隻是感激,臣本不該占用了上朝的時辰,隻是臣實在忍不下,在皇上您如此禁令之下,有人竟敢陽奉陰違,帶頭飲酒作樂,委實大膽。”
“臣檢舉太子屬人托合奇及太子詹事府眾人,聚眾飲酒作樂,言語對臣兄長不敬,還請皇上為臣兄長做主!”
景熙邊說邊哭,瞧著是字字泣血,可托合奇豈能就此認下,自然是要反駁一番的,將這事兒拿到朝堂上說,自然就不隻是景熙和托合奇兩個人的事兒了,是兩方甚至於兩派的事兒。
而因著郭絡羅氏的關係,安郡王府早同四爺六爺站在一處,明麵上卻是聽令四爺的吩咐倒向八爺的,故太子黨一蹦出來,八爺的擁躉也紛紛仗義執言,你一言我一語,若非萬歲爺在上,怕是比之坊間菜市也強不了多少。
康熙爺甫一上朝就聽得一腦門兒官司,隻覺不快,可這事兒又是太子跟前兒的人犯下的,得罪的又是安郡王府,故又不能不管。
康熙爺早前便聽說過太子和老八有些不對付,誰道竟敢鬨到朝上來,本來心中便有些不滿,這會子更是看誰都覺得不順眼。
眼神又掃過下頭的皇子們,末了在四爺的身上落了下來,康熙爺琢磨著,這事兒不算大也不算小,主要是得給安郡王府一個公道,而主持公道的人非老四莫屬。
老四是個哪邊都不愛沾的,身份也頂夠了,不論如何結果,必能叫安郡王府和太子兩頭都滿意。
思量罷,康熙爺便吩咐道:“爾等各執一詞,朕又不曾日日在你們跟前兒看著,自然不知到底如何情形,且由著你們分辯,怕是說到明日都分辨不出個高低來,孰是孰非,還得查了才知道。”
“老四”
四爺上前一步:“兒臣在。”
“此案便交給你來審理,料想隻是查有無宴飲之事,用不了幾日,十日內可能結案?”
十日還是寬鬆了,若非四爺授意,景熙又怎麼會在這會子站出來,自然是有確鑿的證據才有了今兒這出,不過皇阿瑪叫他細細查,他便細細查去,四爺忙應了下來。
“兒臣領命,十日之內定然結案,定不負皇阿瑪厚望。”
吩咐罷,康熙爺也不想瞧見這幾個鬨騰的人,乾脆擺手叫四爺帶著人出去配合查案。
待朝中再無吵鬨,康熙爺這才叫下頭挨個兒稟了朝中的情況,尤其是太子經辦事宜更是事無巨細,如此作態,說得好聽些是康熙爺心細,可若是直白些,便是不信任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