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都隻有金仙，我行嗎？”
藍角刨了兩下蹄子，要說他在修煉上懈怠完全是冤枉他了，隻不過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努力。
努力吃草？
對於先天種族來說，吸收靈氣是本能，可除了這個本能，其他就隻能自己摸索。
如果藍角一直在族中，還可以參考老祖宗的經驗，但他早早離開，隻能自己打拚。
文燭玨摸了一把他剛長好不久的皮毛：“彆擔心，有我在，金仙絕對沒問題。”
他一臉鄭重：“首先，我們要給你的功法取一個狂炫酷霸拽的名字，喊出去才能力壓群雄。”
藍角：“……”
名字什麼的自然是玩笑，功法也不存在，不過，文燭玨確實打算給藍角編一套功法出來。
藍角沒有天仙到金仙的晉升經驗，文燭玨也沒有，他需要補足這部分的基礎，身邊正好又有藍角這個試驗品，何樂而不為呢？
咳咳，他絕對是抱著真正的好意教藍角的，教學相長嘛，很多地方，文燭玨跨過去了，但如何跨過的，要他說，他完全說不清楚，這時候，一邊教學生一邊理清思路就是一個好辦法。
況且，洪荒種族普遍耐折騰，偶有差錯，他也完全能調整過來。
倒黴的藍角遇到了不靠譜的老師，踏上了一段讓他記憶深刻的旅程。
……
“打聽到了那人的蹤跡嗎？”
一座古樸威嚴的大殿中，屹立著頂天立地的巨人雕像，巨人手持神斧，腳踏蓮花，做呐喊狀，明明非生，卻仿佛能聽到貫徹古今的喊聲。
雕像下方，長著翅膀的大肉團在半空晃悠，剛才，正是他問出那句話。
對麵，九手蛇尾的後土搖了搖頭：“隻知道到他上次出現是在五莊觀，吸走冥河的業火紅蓮，跟腳身份一切不知。”
帝江臉一皺，因為沒有眉毛，看起來就像失了水的肉團子。
他要查的正是不久前撩撥了巫族的文燭玨，雖然已經過去不少時間，但巫族排外，又不擅長卜算，這種找人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實在有些為難。
好在文燭玨五莊觀一事小露一臉，不然，後土連這點兒消息都難以獲取。
一旁祝融聽了，從鼻孔噴出一道火氣：“管他是誰，不是還要來，到時候抓住問個清楚！”
“憑你？你抓得到嗎？隻會在這裡吹大話。”
“共工！”
“彆吵。”帝江直接禁封兩個祖巫的空間，本來圓潤的肉團皺褶更多，兩個弟弟水火不容，每次同在都要吵架，為此他已經傷透腦筋。
他轉頭，對後土道：“既然打聽不出來，就先放下，祝融說得對，隻要對方有企圖，總會現身，你們彆上鉤。”
這句話的重點是對強良等人，作為大哥，弟弟智商不夠用的痛苦，他已經體會深刻。
後土唇一抿：“其實還有當時戰場上的人可以打聽。”
“姐姐不會是要去找三清吧。”玄冥眉毛一豎，“他們不過父神元神所化，居然瞧不起我等，姐姐何必去吃那閉門羹。”
後土連忙解釋：“通天道友對我們其實十分友善……”
“真友善怎麼不分一縷元神給你。”奢比屍沙啞著聲音道，“彆被他們騙了，他們可說不定也在貪圖我們精血，那些謠言，嗬嗬。”
後土還想再說，帝江翅膀一扇：“好了，如今外人對我們虎視眈眈，切不可內部再起爭鬥。”
自巫族出世，盤古精血惹來多少事端，在場之人清清楚楚，玄冥臉色當即冷了十度，奢比屍更加陰沉發綠，眾人都露出不滿之色。
後土見次，也明白不可再說，隻是對巫族的洪荒的境遇心有不安，更為文燭玨所言的盤古精血心中惴惴。
解開祝融與共工的束縛，帝江翅膀扶額：“南麵近日遷來一大群妖族，實力弱小，火部既然獵物不夠，不如遷一部分到那邊，祝融你也跟過去。”
見共工有話要說，帝江瞪著他便道：“你不準跟過去。”
打發走不省心的兄弟，守著盤古神像，帝江幽幽歎息。
“父神精血。既然有精血留下，父神，你真的隕落了嗎……”
亙古不變的盤古神殿，仿佛有哢嚓哢嚓聲響起，巫族與妖族的齒輪，這一刻終於銜接轉動。
遙遠的東部，文燭玨還在糾結羚羊的修煉方式。
“既然長角，角就是你的武器，需要把角淬煉得更鋒利更堅硬，試試這個鍛體方法。”
藍角深吸一口氣，看著文燭玨手中搓出來的業火，噗嗤一聲，氣漏了大半，跳起來就想跑。
“彆，我好不容易才點起來。”
文燭玨一把抓住他，搓業火可沒打火機容易，他吸收了全部業火紅蓮，這項能力都時靈時不靈，基本沒有實戰意義，隻能用來嚇唬小孩。
現在，藍角小朋友明顯被嚇到，拚命往後躲閃，口中咩咩直叫，仿佛正在遭受什麼慘不忍睹的虐待。
“彆怕，你天天吃草，能有多少業力，況且這點兒火，隨便一壓就熄滅。”
文燭玨大魔王似的把藍角按在地上，火苗漸漸靠近那對晶瑩剔透的藍色尖角，火舌舔舐著角質，瞬間，耳邊響起驚天動地的慘叫。
文燭玨：“……”
差點耳鳴的文燭玨把藍角放開，回憶剛才使用業火的感受，說來，因為這個能力太雞肋，他也是頭一次上手實操。
吸食血液可以獲得主人對大道的體悟，吸靈寶自然也能獲取靈寶的部分能力，隻是比起生物，靈寶和凶獸相差太遠，他能用上的著實不多，也不實用。
如果不是這樣，他說不定真會想方設法把十二品功德金蓮吸空。
那可是難得的功德靈寶，老子的天地玄黃玲瓏塔也比不過，但凡落三層功德在自己身上，文燭玨也不怕哪天天道看他不順眼，把他突然劈死。
文燭玨從未忘記天道懸在他頭頂的巨斧，也許現在天道沒功夫收拾他們這些凶獸，但等真正災難來臨，做什麼都是為時已晚。
他給自己定了一個期限，封神之前，若無法徹底解決，他寧願跑魔界去討生活。
而為了日後方便投奔，魔祖羅睺的吩咐還是要儘力完成。
讓藍角中場休息，文燭玨記錄下這些日子以來的心得，同樣的方法，運用在自己身上和藍角身上結果迥異，妖獸與凶獸的差彆讓他更好體悟自身。
以構成來算，我說不定還真和魔族差異更小，文燭玨思量著，羅睺開辟魔界創造魔族時，為了省功夫，也加入了三千魔神的屍首。
其實盤古也算魔神，但因為洪荒的特殊性，從他身上誕生的生靈與文燭玨此類已經有了本質不同。
如果文燭玨想走混沌魔神的路，魔族對他來說才是更好的口糧。
難道我要去魔界打野食？
心中閃過這個古怪的念頭，文燭玨甩了甩頭，先不說去了能不能回，怎麼去都不知道，總不能嘗試入魔，看魔祖來不來接吧。
還是先鞏固基礎，在最終決戰前，真要找到話，也不是沒有可以鑽的漏洞。
文燭玨的目光再一次落到藍角身上——課程開始，中場休息結束。
藍牙“咩”了一聲，舉蹄奔馳。
救命，他不想升金仙了，就讓他當天仙混吃等死吧！
悲慘的小羊羔落入魔爪，填鴨式教學在洪荒現身。
……
黑色的土地帶著刺鼻的腥氣，仿佛被血液浸透，與暗紅的天空構成末日般的場景。
青色道袍在這裡格格不入，好似黑米中掉進去一顆綠豆。
一道飄忽的影子從地裡鑽出來。
“你不該來此……”
青袍道人苦笑：“我總要見你一麵……親眼見你……”
影子默然，良久，方道：“既然見了，就離開吧。”
“你、還能回去嗎？”
聽聞這個問題，影子劇烈波動，淡黑的魔氣如水中的墨一樣把他包裹：“回去？我還能回哪裡？！那裡容不下我！他們隻需要死去的紅雲！”
“紅雲。”鎮元子連忙安撫，“我可以在這裡陪你，等你養好傷，我們還能一起品茶論道，一起談天說地。”
霎時間，紅雲安靜下來，他哈哈笑著，滿是絕望與怨恨：“你走吧，鎮元子，這裡不是你該留的地方。”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紅雲，不想見你。”
說完，他瞬間消失。
鎮元子在原地呆愣半晌，最後，隻餘一聲長歎。
“如何，滿足了你的願望，現在該換我收取回報。”
魔性的聲音響起，愉悅又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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