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與水中的自己對視時,她心有所感,停了下來,沉浸在水麵倒影。
眼神依舊迷茫,身體卻不由自主開始行動,她取了湖邊一塊淤泥,在巧手下,泥土瞬間被揉捏變成了她自己的模樣。
女媧一驚,回過神來,她低頭一看,驚雷在腦海閃過,頓時明白了自己道之所在。
“造化之道!”
這一刻,無儘生機在她眼前交織,青山綠水剝去表象,造化偉力顯露。
此刻,她再看自己捏造而出的泥人,方覺不過死物。
如何讓死物活過來?
她皺眉,凝視泥土,雖有些許生機,但太少,不足以完成她的想法。
這時,她心中一動,朝天喊道:“請師尊賜乾坤鼎!”
天外,一尊寶鼎如流星墜落而來。
……
“乾坤鼎……”文燭玨遙望滑落的靈寶,怔愣失神,人族終於要出世了嗎。
通天這時候已經從初時的呆傻中恢複,他隨著文燭玨目光瞥了一眼乾坤鼎,又轉過頭來,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視線落在對麵之人的唇瓣上。
“你乾……唔嗯……”文燭玨一把推開通天,氣急敗壞道,“你乾什麼!”
“不是蟲蟲你想親嗎?”通天委屈,“蟲蟲也太霸道了,就隻許你有親我的心思,不許我有,那能這樣。”
“你知不知道這什麼意思!”文燭玨氣笑,他指著自己的唇道,“如果隻是朋友,不能做這件事,明白嗎!”
“為何?”通天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不自覺被那抹嫣紅吸引,“朋友不能做的話要什麼,兄弟嗎?”
“那你和元始親去!”文燭玨露出一個邪肆的表情。
通天一抖,仿佛一盆冰水澆到頭上,剛才暈乎乎的餘韻終於退卻。
他眸色清明,又湊了過來,在文燭玨莫名的目光中托起他的下頜。
“我不知道這意味什麼,不過,如果隻是這樣,其實我也很喜歡,蟲蟲不必擔心。”
說著,他再一次和那雙唇靠在了一起。
這一次沒有第一次粗暴,也不像第二次那樣蜻蜓點水,微涼的唇瓣帶著另一人的氣息,柔軟得完全感覺不出身體蘊含的力量。
文燭玨一動不動,另一人卻逐漸沉迷,直到被另一個更濕潤的東西舔了舔,他才再次一把推開。
“夠了。”文燭玨冷漠道,“所以你根本不知道還有什麼。”
“蟲蟲不說我如何知道。”通天不服,他直勾勾盯著文燭玨,仿佛咬住掙紮的獵物,其中的灼熱令人心驚。
文燭玨內心陡然一顫,覺得自己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不過,下一秒他又推翻這個想法,通天多純潔,甚至根本不懂何為□□,他隻是有時執拗得如孩子一樣而已。
然而,文燭玨小瞧了生物的本能,這讓日後的他,在麵對孩子一樣不知疲倦的求索的伴侶卻無法拒絕時後悔不迭,隻能給自己點上一排又一排蠟燭,為蠟燭廠業績加磚添瓦。
不過此刻,他感覺自己是教壞孩子的大人,在通天逼問的目光下沉默以對。
其實那一時的衝動後,文燭玨當即就後悔了,不說這會給他的通天純粹的友情帶來多少變化,就說他自己,儼然不是一個合格的戀愛對象。
在他的設想中,通天更適合與他性格類似、身份簡單、不拘小節、勇敢坦然的對象。
要是再有點兒腦子,能躲開各中陰謀算計就更好,他們在洪荒定然能成為讓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而他自己,不說心思複雜,可凶獸身份帶來的的潛在麻煩、與和羅睺到一起的危險,隻會連累通天。
作為朋友,這些還能控製在一定程度——其實以通天的熱情也很難——但要是成為戀人,他落到了魔界,通天恐怕想也不想就追上去。
以羅睺的性格,他若想算計洪荒,通天是比他更好用的棋子,文燭玨到時候就變成了人質,和紅雲一樣的性質,這是他無法忍受的事情。
他無聲歎了口氣,理清後,越發覺得自己太衝動,明明沒必要弄得這樣進退不得。
都是通天,搞得他震驚之下根本沒顧上多思,隻想讓他閉嘴。
順手又把鍋蓋在對方頭上,文燭玨總算舒服了,他想著,反正洪荒如今也沒有道侶說法,或者說,這時候的道侶更接近同道,沒有其他世俗方麵的含義。
在通天思想沒被汙染前把這件事糊弄過去,等他明白,說不定自己都包袱款款去了魔界,那時候,見不見還不是自己定。
心中轉著渣男思想,他毫不猶豫轉變口風:“沒什麼,隻是這些要最好的朋友才能做,而且永遠隻能選擇一人,不能改變,我隻覺得你這麼早確定下來不太好。”
“是嗎?”通天眼中帶著狐疑,可他又確實找不出毛病,隻能雀躍說,“所以蟲蟲承認我是你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對。”文燭玨咬牙點頭。
幸好帝俊羲和大婚是男女結合,而且也沒當眾做什麼親近之舉,不然可沒這麼好糊弄。
不過也說不定,修道之人的親近之法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樣,搞不好涉及到元神交融等高端概念,親個嘴代表不了什麼。
在他們糾纏這些時,某件影響深重的正事已經完成,哪怕在東海小島,都能見到那鋪天蓋地的功德之氣。
此情此景,通天再也無法無視,愕然望去。
功德之氣消失不久,霞光浮現,一道恐怖的威壓席卷洪荒。
“有人證道?功德成聖!”通天急忙把文燭玨攬入懷中,替他抗住威壓,他經曆過鴻鈞成道,自然有經驗,而這股威壓比當時弱不少,以他準聖的實力,儘可抵禦。
文燭玨埋首,無聲吐出兩字:“女媧。”
接下來,天音作響、金花如雨、紫氣東來、靈氣衝天,大道之威在洪荒降臨,萬靈跪伏,隻聽一道妙音傳遍洪荒。
“今日我女媧參照先天道體,造一後天之族,命名為‘人’,以全……”
“原來是女媧師妹。”通天喃喃低語,“想不到她走在前麵,拔得頭籌。”
他低頭看了一眼文燭玨:“證道之處離我們不遠,應當為賀,蟲蟲不然與我同去?”
文燭玨猶豫片刻,終究抵不過對新生人族的好奇與渴望,點了點頭。
因為證道動靜極大,加上女媧要安置新生的人族,通天覺得她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所以也沒多趕,和文燭玨一起按他的速度飛了過去。
路遇生靈,幾乎都在討論這人族是何物,如何能直接參照先天道體。
要知道,如今洪荒任何生靈,隻有達到一定修為,才會化成完整的先天道體之相,但凡差點兒的,不是頂著毛耳朵就是拖著長尾巴,與上輩子文藝作品中的獸人情況類似。
要是獸化的部位好,還能稱一句軟萌可愛,一個不好,就變成可怖,區彆大致是魚人與人魚。
因盤古為先天道體,洪荒都以他為風範,所以人族還沒見到,就拉了不少仇恨,令文燭玨哭笑不得。
通天無法體會他這般心情,反而對人族興趣大失,沒有毛茸茸的道體又有什麼趣味。
兩人趕到山穀,果然,女媧尚在,數千人族聚集在她周圍,需要妥善安置。
“恭喜師妹得證大道。”
“謝過師兄。”
女媧在手忙腳亂中抽出空閒,見是通天,不由露出得救了的眼神。
文燭玨頭皮一緊,果然,下一句女媧就請求幫忙。
他看著漫山遍野的人族,連衣服都沒有,野猴子似的亂竄,露出目不忍視的表情。
通天也有些躊躇,照顧小動物他會,照顧人族沒似過啊。
就在這時,一名好奇的人族已經跑到山穀外,朝某隻趴在樹下閉目養神的老虎伸出罪惡之手。
在虎口加餐之際,人族一閃,重新回到山穀,女媧臉色越發慘淡。
文燭玨強忍笑意,推了推通天,示意答應下來。
接著,在一群手長腳長的蒙昧幼童包裹中,文燭玨與通天仿佛玩全息中田小遊戲,又是建房又是搭窩,還要教這些人類遠離危險,彆把自己送到妖獸口中成為口糧。
幸好,人族的學習能力一如既往強大,尤其這還是第一批息壤所造,幾乎不需要說第二遍,做一次死就夠了。
忙碌了上十年,終於把數千人族安頓好,並保證他們能在洪荒生存下去,無論是女媧還是通天都長舒一口氣。
“多謝師兄與文道友,不如隨我去道場歇息一下。”
“嗯……嗯?!”通天猛然轉折,眼睛瞪得滾圓看向人族居住的其中一處石屋。
女媧一急,也跟著看去,繼而捂嘴輕笑:“此乃夫妻倫敦,人族乃後天生靈,無法如我們般滴血繁衍,師兄記得下次非禮勿視便行。”
文燭玨同樣見到了屋內發生的事情,心咯噔一聲,恨不得衝進去大叫,你們就不能忍忍嗎?!
果然,通天目光轉到他身上,閃著奇異的色彩。
他一改口,回絕女媧:“我想起還有件要事,下次再拜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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