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不上她。
…………
農曆十二月二十四日,俞平俞安隨著劈裡啪啦聲到家,卻沒有喜悅。
兩人堪稱落魄回家。
俞安流產了,在首都做完手術就坐飛機回家。
俞家烏雲籠罩。
廚房裡,何素珍沒有因此怠慢小年,隻是翻出砂鍋,裡麵咕嚕小泡燉烏雞。
俞平向俞毅行交代她所知道的。
“想著今年回家,新年演出全拒絕了,我們訓練便少了。”
這是禍端。
兩人雖是雙生花,卻並非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偌大首都兩人都有各自喜好的去處。
空閒時間多了,兩人不在一起的時間也就更多。
有一段時間俞安突然大肆購衣,並更為在意出行打扮,每一次出門就如回歸大自然的快活鳥兒,興高采烈。
“……他們大概相處兩周,俞安才告訴我她談戀愛了。”
正值華年,俞平不以為然,隻是囑咐妹妹保護好自己。
然而充斥荷爾蒙的戀人們頭腦總是糊塗,俞安終究出格,和對方走上床,並意外懷孕。
“……當時想告訴家裡的,但——”那個男人哄住俞安了。
男人叫匡廖南,俞安愛他愛得迷失自我,同樣愛有著他們血流的孩子,想生下它。
匡廖南承諾娶她,給孩子名分。舞蹈生涯暫停一年沒關係,年輕女人生孩子恢複快,比以後再生孩子複出好太多了。
隻是他還沒準備好,他要準備彩禮,堂堂正正提親。
他不要她告訴家人,哪怕是雙胞胎姐姐也不能說。
以至於俞平直到舞團裡充斥流言蜚語才知道俞安懷孕。
消息是從匡廖南前女友嘴裡傳出來的,她也是舞團的。
兩任女友出自同一舞團並非巧合。
匡廖南對前女友的愛或許並沒有很多,隻是作為被分手的一方耿耿於懷,以及沒有對象後內心空虛,分手後立馬尋找新女友。
也許是為了不給自己添麻煩,或是為了膈應前女友,他直接對舞團裡的女孩子下手,看中了俞安,並用追求前女友的一套放到她身上。
舞團明麵上不允許自由戀愛,大家都是地下戀愛,俞安根本不認識他。
年輕女孩對愛情的憧憬,加上匡廖南猛烈的追求,她陷入愛河。
“……我不了解他,俞安偶爾和我提他,誇他交際能力很強,很會照顧人。”
所以前女友懷念了,找到他懇求複合,發現兩人戀情。
新舊女友相交,事況一塌糊塗,兩個女人幾乎撕翻臉,紙包不住火,她們分彆和匡廖南戀愛的事在舞團爆發。
團長大發雷霆。
三人關係也始終糾纏不清,她們都想和他在一起。
“……懷孕的消息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匡廖南正好突然消失,事情就變成這樣。”
匡廖南離開,兩個女人胡思亂想,懷孕初期需要嗬護的俞安更是,可匡廖南始終沒有出現。
俞平無法感同身受,但能看到她的痛苦。
俞安爆發、陰鬱、再爆發,到最後痛苦欲絕打胎。
這期間俞平考慮過和家裡坦白,俞安同意,隻是道:“但讓我自己結束這件事,我是成年人了。”
結局便是俞安和那個女人在舞團名聲敗地,打胎的俞安更是被開除。
然而直到俞平俞安離開首都,匡廖南都沒有露麵。
講完來龍去脈,俞平嘴唇發乾,卻顧不上口渴。
手術後的車馬勞頓使得俞安一抵家,衝俞毅行說了句,“爸爸對不起”,便陷入昏睡。
作為雙生姐姐的俞平不得不一個人坦白從寬。
何素珍還在廚房,隻是今日鍋碗瓢盆的敲擊並不悅耳。
俞毅行坐在沙發上,豎直的脊背如同有人在他後麵放了鋼板。
“老幺。”他喊。
“我在。”俞榮兒來到他麵前,低眉順眼。
“這件事你能處理嗎?”俞慧君在,俞希子在,俞毅行叫來年紀最小的俞榮兒處理家事。
他的眼底隻有她,似是看不見其他人。
無人敢插嘴。
俞榮兒沒有絲毫猶豫道:“全交給我,爸爸你今天辛苦了,我送你回房休息,順便拿點資料。”
她雲清風淡的樣子讓家裡其他女人產生錯覺,俞安的事似乎是小事。
“好。”說完,俞毅行果真起身回房,俞榮兒尾隨。
俞榮兒將俞毅行送進臥室,反手帶上門。
“藥在哪裡?”幾乎門閉上一瞬間俞榮兒便低聲說出口。
俞毅行沒有回答,臉部肌肉緊縮,一臉痛苦。
他一手捂胸,一手從兜裡掏出緊急心臟藥。
俞榮兒倒水送到他嘴巴。
而這一切,房門之外的人絲毫不知。
她們以為爸爸在和老幺商量。他向來把她當兒子,在他那裡她是特殊的。
十分鐘後,俞榮兒持本子出來,先轉回自己臥室,再一言不發來到客廳。
她對俞平說:“二姐,接下來我問你答。”臉上沒有笑意。
黑黑的眸子吸掉四麵八方所有射進來的光。
俞慧君從未在老幺臉上看過如此陰沉的表情。
廚房裡何素珍倒出烏雞湯,躡手躡腳路過客廳端入俞安房間裡。
屋外,小年的喜樂還在繼續,而這一切和俞家無關。
有煙花在空中盛開,頃刻璀璨,頃刻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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