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顧廷爵知道自己現在像個神經病，但也絕不可能會承認，他緊緊的盯著白小眠眼睛，試圖從裡麵看出什麼。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裡麵什麼都沒有。
失態的人一直是他自己。
這讓顧廷爵感到有些羞惱，就好像自己是一個無理取鬨的小孩子一般，倒真有幾分丟臉。
就在兩個人僵持的時候，白小眠的手機響起，她看也沒看的接起來，在電話裡聽見了呼啦呼啦的風聲。
顧南沙啞的聲音有些模糊的傳了過來，帶著無儘的悲涼，“小眠，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打電話了，昨天能看見你，我真的很開心很高興，因為你是記得我的。小眠，我想求求你，原諒我…”
白小眠抿緊唇，沉默不言。
顧廷爵大概聽到了一些聲音，臉黑得像鍋底一般，難看極了。
“你說句話吧，求你了，我想最後聽聽你的聲音…”
白小眠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身旁隨時要砸手機的男人，冷靜而又殘酷的說道，“不能。”
顧南的聲音頓了一會兒，“真的不能嗎？”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顧南，我們糾結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所有的傷害造成了就是造成了，無法彌補，無法回到過去。”
顧廷爵聽著白小眠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莫名升起了一絲慌亂的感覺，對於白小眠來說，自己…也是傷害過她的吧？
無法彌補，無法回到過去…
可那又怎麼樣，他原本的目的便是折磨她，僅此而已，類似於自責的情緒才是最可笑的東西。
電話那一邊，顧南突然笑了一聲，聽起來卻絲毫沒有快樂，滿是悲傷，“那要是我
死了呢？”
白小眠眉頭不自覺皺起，“你這是在威脅我？道德綁架？”
顧廷爵簡直佩服自己居然這麼久都沒有砸掉這個電話，而且還陪著這個女人聽了一大串的廢話，嘖。
顧南這個廢物，想死就趕快死，偏偏還要打個電話過來搏女人同情，這輩子也就這點出息了。
不過是腿廢了，又不是腦子壞掉了不能思考，他給對方的那些東西足夠對方東山再起，隻可惜顧南早已經失去了勇氣，從此一蹶不振。
像這樣的人，能成什麼大事？
嘖，最後連報複他的勇氣都沒有。
這樣的人做對手簡直是侮辱他的實力。
那一邊的顧南大概是絕望到了極點，“知道如今我還有什麼能夠威脅你的東西嗎？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至於死…那不過是贖罪。”
他繼續道，“我這輩子落到這個下場，沒有什麼東西能給你了，那麼就用我的命來獻祭曾經辜負你的時光，好不好？”
白小眠緊緊地抓著手機，“顧南，你是不是有病？我告訴你，我現在不吃這一套！你滾出我的世界，離我離得遠遠的！”
顧南還在笑，隻是那笑聲裡多了幾分溫柔，“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我在想，若是我今天死了，是不是也能讓你永遠的記住我呢？”
“神經病！”白小眠的手已經不受控製的在發抖。
“他想死就讓他去死！你管他做什麼！”顧廷爵察覺到她的異樣，眉心皺成一個“川”字，正準備一把奪過手機時，他看到了白小眠驟然變得慘白的臉色。
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