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子蒙:“為什麼?”
李清宴聽到於子蒙話之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何輕:“你為什麼想要時空回溯。”
何輕回視李清宴,眸底似乎藏著千言萬語,克製著無數壓抑和偏執,然而當他彎了彎唇,這一切又仿佛錯覺般消失,隻剩下一片澄澈:“每次夢到那一天,醒來我都會想,如果我當時表現得乖巧一些,哥哥會不會更喜歡我,會不會記得我,會不會常常來找我,我們會不會一起長大,會不會不要這麼久才重逢。”
在座人雖然不知道何輕嘴裡“哥哥”是誰,卻能從他一個個“會不會”裡聽到他真實悔意和遺憾,那一定是一個對他很重要人。
李清宴微微抿起唇,打消了心底再一次升起懷疑,並且隱隱感到愧疚。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眼前少年和上一世何輕怎麼看都是截然不同兩個人,可在相處之中,李清宴越來越多想起上一世何輕,也越來越難以克製對他們比較,明明越比較越不像,心底隱約某種預感卻越發強烈,他想要深究,在緊要關頭那靈光卻總能溜走,留下模糊不清怪異感。
“遺憾就是經過長時間發酵才會美好。”蘭沁溫柔地安慰何輕:“何況誰能知道,長時間之後重逢,會不會是上天想給你們一個更好答案呢。”
何輕眼睫一顫,眼底倏然有了笑意和光亮,他偏頭看向蘭沁,認認真真道謝:“謝謝蘭老師。”
蘭沁淺笑:“不用謝。”
“那李老師呢?”艾薩克好奇地提問:“李老師想要時空回溯超能力是因為什麼?”
李清宴回神,淡淡一笑:“想擁有這個能力人,都是想彌補遺憾吧。”
於子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很快就有人開啟了新話題,他視線從李清宴身上掃過,看到何輕時頓了頓,重新加入了新話題。
飯後是休息時間,一公從發布到舞台一共有十天時間,訓練並不算緊張,不少練習生選擇了回寢室休息。
想到張洋說最終舞台,李清宴和何輕隻能犧牲中午休息時間學習。
於子蒙和艾薩克等在門口,見他們一前一後出來,抬抬下巴:“開黑?”
李清宴:“有事。”
“什麼事?”於子蒙皺眉:“你最近到底忙什麼,不上遊戲也就算了,我聽聽哥說你最近總是熬夜,睡覺都沒時間。”
何輕聞言腳步一頓,李清宴漫不經心:“他瞎說。”
“你說我信他還是信你?”於子蒙翻了個白眼,他不知道李清宴要做什麼,也不能真攔住他不讓他做,隻能惡聲惡氣道:“天天熬夜,小心英年早逝。”
話音剛落,就感覺周身氣溫一低,似乎有道冰寒刺骨視線驟然間落在他身上,但不等他查看,又已經移開。
於子蒙摸了摸胳膊,有些疑惑地環顧了一圈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後忍不住吸了下鼻子,難道他感冒了?
李清宴擺手:“走了。”
何輕眼眸低垂,在原地停頓了幾秒,終於克製住了翻滾情緒,在其他人發現異常之前,跟上了李清宴腳步。
中午是訓練樓一天中最安靜時候,現代年輕人們似乎都更願意熬夜,寧願中午睡一個午覺晚上熬到淩晨三點,也不願意中午花時間練習然後晚上早睡。
張洋給李清宴和何輕單獨準備了一間小訓練室,因為是單獨訓練,工作人員們也沒有跟著,整間訓練室裡,罕見隻有他們兩個人。
李清宴迅速進入狀態:“從哪裡開始?”
何輕似乎有些出神,怔愣了一瞬,才緩緩道:“上次我教哥哥還記得嗎?”
在沒有攝像頭地方,何輕一直都是叫他哥哥,之前李清宴沒有什麼感覺,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總覺得何輕叫他時,與往常似乎有些不同。
還不等他想出哪裡不同,何輕就又開口:“我先來跳一遍吧。”
李清宴:“好。”
房間裡早就準備好了音響,但李清宴現在水平明顯跟不上音樂,何輕自己喊拍子將之前三個八拍重新給李清宴演示了一遍。
李清宴記憶力一直不錯,上一次何輕幾乎是揉碎了給他講,今天又重新演示,他很快找到了當時記憶。
“我試試。”
李清宴幾乎是分毫不差,將何輕剛剛動作複製了下來,隻是到底沒有舞蹈基礎,整體感覺還是差了一截,但感覺這種東西,隻能通過漫長學習和練習培養,一時半那會兒也學不來,他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何輕:“哥哥很棒。”
李清宴壓了壓翹起嘴角:“接下來是什麼?”
“從這裡開始,就要……”
何輕授課一如既往簡單易懂,李清宴慢慢跟著竟然學得也不算慢,不知不覺一個中午過去大半,他已經能夠跟著音樂跳前三十秒動作了。
“我以為學了很多。”合完音樂,李清宴擦了擦汗,聲音有點喘:“結果跳起來才不到三十秒。”
何輕笑道:“哥哥已經學得很快了。”
李清宴也挺滿意這個進度,他從不拿自己短處和彆人長處比,儘力做到了最好就行。
不過時間緊迫,他不可能每一個錄製中午都來練習,何輕也不能每天都抽出時間教他,最好就是何輕儘快將動作教完,然後他可以利用平時空餘時間聯係,這樣也不耽誤何輕時間。
聽李清宴這麼說,何輕放在音響上手頓了頓,維持著半跪姿勢,仰頭問他:“哥哥很忙嗎?”
李清宴實話實說:“忙。”
“那我儘量加快進度。”何輕站起,走到鏡子前:“今天再學一個動作吧。”
他對著鏡子做了一遍示範,然後慢動作一個個拆分教給李清宴。
“腿這裡……”李清宴蹙眉看著鏡子裡自己,明明覺得自己完全是按照何輕動作學,可就是怎麼看怎麼彆扭:“是我這樣動嗎?”
何輕一眼看出了他問題:“應該先動胯。”
李清宴:“這樣?”
動作實在笨拙得有些可愛,何輕忍不住笑了起來,走到他麵前,麵對麵向他示範:“看我,先這樣,然後用這裡發力。”
李清宴覺得找到了感覺,可輪到他跳時候,依舊還是不一樣。
“是我抬腿幅度問題嗎?”
“是力量。”何輕走到李清宴左側,手搭在他腰往下一點位置,輕輕用力,然後收回手:“你抬腿時候,這裡會有發力收緊感覺。”
李清宴抬起腿:“這樣?”
“不對。”何輕抿唇,頓了頓,還是將手重新放回了他腰上,側身站在他身後,以一個半環抱姿勢將他圈進懷裡,“再做一次。”
李清宴抬腿,感到何輕手在用力,他微微一頓,側眸看到了身後少年,他眼睫低垂,正在認真糾正他動作。
“對了。”何輕抬眸,眼眸含笑:“記住這種感覺——”
話音一落,兩人四目相對,皆是一怔。
何輕耳朵,一點點紅了。
李清宴看到,退開一些,笑了起來:“你怎麼這麼容易害羞。”
何輕也稍稍移開視線,微微抿著唇:“我很少害羞。”
李清宴挑眉:“碰到人就臉紅,還很少害羞?”
“我……”
李清宴目光越過他,看到了門口擠著少年們。
正看得津津有味練習生們與他一對視,一個個爭著往後縮,門被沒站穩人一把推開,所有人都暴露在兩人是線下,隻能乾笑著打招呼:“教官好!”
李清宴挑眉,正想要說話,就看到了人群邊緣江臻。
“江臻,你在乾什麼?”
江臻剛拍了兩張照片,正準備離開,萬萬沒想到門卻在這個時候被人推開了,而且李清宴還恰好發現了他,一時間表情都有些懵,幾秒才後知後覺收起手機。
李清宴:“手機哪來?”
按照規矩,訓練營裡是不允許學員們攜帶電子設備,然而從最初選秀綜藝形成起,這項規定就名存實亡,儘管大部分練習生三個月都在封閉式訓練,也依舊有不少之前就已經有一定名氣練習生在訓練期間依舊需要外出工作。
在這部分練習生這裡,沒收電子設備並不適用。
外界評論對選手影響和乾擾會對整個節目組產生影響,隨著科技提高,選秀綜藝統一想出了一個解決方式:屏蔽手環。
所有參賽練習生都會收到一個手環,參賽期間不論外出還是待在訓練營內,手環都不能摘下,手環裡安裝屏蔽軟件可以自動識彆並且屏蔽手環主人十米之內與《頂尖偶像》以及參賽選手名字相關詞條和語音,讓選手們無法從網絡和社交軟件上得知自己和其他練習生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