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2 / 2)

係統:“不錯。前世的薛策,是被關在了男娼館的地窖裡。像這種不會對故事主線造成影響的細節變化,都屬於允許存在的變動。”

戚斐默默地思索著係統的話,不知不覺,就陷入了沉眠之中。

……

在羯人襲擊信陽的翌日,附近城池的援軍終於抵達了城池。可他們趕到的時候,羯人已經撤離了。逃難的百姓大潮分成了幾波,朝著西南方向撤離。

戚斐的馬車,也隨著這股大流,連夜離開了信陽。

天微微亮後,馬車在距離信陽兩百多裡的一片樹林裡停了下來。這個地方,已經基本離開了羯人的追擊範圍了。

係統還算有點兒良心,時的倒計時結束時,並沒有讓馬車cos灰姑娘的南瓜車,跑著跑著就化為烏有,讓他們跌個狗啃泥。而是采取了十分迂回的辦法,先讓馬車輪子出現問題,再讓拴著馬匹的韁繩意外鬆脫,放走了兩匹馬,收回了獎勵。

馬車裡的東西並沒有消失。戚斐將能帶走的東西都塞到了包袱裡,還在櫃子裡找到了一根結實的長繩。有了這根繩索,她就不用辛苦地背著薛策了。三下五除二,將薛策五花大綁,捆在了席子上拖動,果然省力得多。

清晨的林野,空氣冷冽而清新。薄霧散儘,明媚的晨光儘數灑下,林海高大而稀疏,鬆針掛著薄薄的冰掛。遠方灰色的群山綿延,山頂積了雪。玉山亙野,瓊林分道,美不勝收。

可惜就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沒看見什麼人類活動的痕跡。這種地方,現在有多美,天黑後就有多荒涼陰森。

係統說馬車會停在劇情指定地點……這種鬼地方,能有什麼劇情?野人露營嗎?

三人穿過了叢林,來到了一片開闊的林地上,一條清澈的溪流在碎石灘上流淌而過。

戚斐蹲在岸邊的碎石上,伸手捧了把冷水,往臉上潑去。

晨曦中,細幼的脖頸如飲水的幼鹿,透明的水珠形成了水鏈,沿著側頰滴落。

都怪那坑爹的係統,在她睡覺前說了那番話,害她做了一個晚上的噩夢,夢見自己禿成了裘千尺的樣子,弄得睡醒以後,整個人都有點兒懨懨的。再加上昨天也沒洗去臉上的火灰,臉上東一塊西一塊,黑得跟叫花子似的,現在終於覺得神清氣爽了。

就在這時,從旁伸出了一隻小手,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

戚斐轉頭一看。薛小策蹲在地上,將一個剛灌滿水的水囊遞到了她跟前,憋了一會兒,很生澀地蹦出了幾個詞: “……姐姐,給……喝,剛才裝的。”

多虧了那片退燒藥,又好好地睡了一覺,薛小策今天的狀態已經好多了。

他的北昭話其實沒有戚斐想象中那麼差,基本表達還是過關的,就是很不熟練,磕磕巴巴的,每說一個詞,都要想很長的時間。還有點兒語序顛倒。

在男娼館的時候,應該沒有人願意耐心聽他慢慢地說完一句話。越是急,就越是結巴。想說東嶽的話,又沒人聽得懂,日子過得跟小啞巴沒什麼區彆,怪不得口語那麼差。

所以,即便戚斐已經猜到了孩子要給她水喝,也沒有打斷他的表達,等他說完了,才微微笑了笑,接了過來:“謝謝。”

說著,就當著他的麵,喝了一口。

薛小策露出了有點兒開心的表情,挨著她蹲下,靜了一會兒,才小聲地問:“姐姐……救我,為什麼?”

“這個嘛,昨天晚上,我在躲避街上的羯人,就跑進了那間男娼館。經過後院的時候,發現了關著你的那間雜物房的門沒有鎖。”戚斐不慌不忙地拿出了路上編造好的借口,誠懇地回答了他:“我往裡麵看了一眼,就看見你倒在了地上。當時外麵已經著火了,如果放著你不管,你肯定會被燒死,所以我就進去叫醒你了。”

反正薛小策當時高燒昏迷著,又沒看到那扇門到底鎖沒鎖。死無對證,她愛怎麼胡編瞎吹都行。

薛小策果然沒有絲毫懷疑她的說辭,懵懂地點了點頭。

戚斐故意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昨晚她犯了一個錯,因為還沒有很好地代入現在的角色,見到薛小策的第一眼,就下意識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幸虧他當時神誌不清,不然,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行。

“我叫薛策……”薛小策報上了名字,卻隱約覺得有點兒不對勁,掰著手指回憶了起來:“可是,我記得……當時好像有人喊過我的名字。”

戚斐麵不改色,繼續蒙孩子:“哪有?當時隻有我和你在,我又不認識你。你估計是昨天燒糊塗了,聽錯了吧?”

薛小策本來就不是很肯定,見到戚斐的表情如此誠摯,竟然就這樣迷迷糊糊就被她說服了:“好像是這樣。”

“對吧,就當我們有緣好了。”戚斐不想讓他繼續深究這個問題了,笑眯眯地說:“我以後叫你小策吧。”

一個大龍傲天,一個小龍傲天,名字都叫薛策。為了加以區分,把後者叫做薛小策,戚斐覺得很合理。

“唔。”薛小策指了指石灘上被五花大綁著的薛策,疑惑道:“姐姐……這個人,是誰?為什麼不怕火?”

戚斐自然不會蠢得在小龍傲天麵前抹黑大龍傲天,就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昨天救了我們。所以,至少是個好人吧。”

同時,在心裡苦逼地補充了一句——對你來說肯定是好人,對我可就未必了。

“我們以後,都要扛著他,到處走嗎?”薛小策皺了皺鼻子,小聲地補充道:“他……很重。”

“當然不用了,他會醒的。”

昨晚係統給安排的坑爹換衣服任務還沒做,乾脆就趁現在天色明亮,把任務搞定吧。

她將包袱裡的那襲黑色的衣袍抖開了,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觀察了片刻。

薛策的下頜微微後仰,眼皮並沒有動,呼吸平穩。

見他沒有醒來的意思,戚斐縮著肩膀,悄悄地蹲了下來——由於擔心他會中途發難,她不敢解開繩索,就這樣隔著繩子,扯開了他的衣襟,露出了赤著的健壯胸膛。

一看到眼前景象,她就驚了驚。

這片胸膛上,竟然布滿了受虐的痕跡,雖然已經愈合了,但看到這猙獰的痕跡,完全能想象被打的時候有多慘烈。從胸膛到腹肌,一直到隱沒在褲頭下的肌肉線條,都賁長而利落,優美地起伏著,蘊含著公豹般的爆發力。赤著的臂彎上,浮現出了數根青筋。他的手掌也很大,十指修長,但並不是女子式的秀氣,關節的骨骼微微凸起,輪廓分明。

不是開玩笑,戚斐有種他一隻手就能擰斷她的脖子的感覺。

而且她覺得,這種事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在前世,因在歸墟之戰中烈如冷火、略顯殘暴的行事作風,少年時的薛策,曾被冠以“小閻王”的彆稱……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和善的稱呼。

薛小策雖然本質上和他是同一個人,但畫風差彆實在太大了,長得跟小姑娘似的,儼然一朵瘦弱小白花,按正常的方式長大的話,怎麼想,都應該是白皙文弱型的白斬雞美少年,而不會是成年薛策的這種感覺。

“好多傷。”薛小策也蹲了下來,見此情景,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擔憂:“姐姐,他什麼時候醒?他是不是快死了?”

戚斐回過神來,一揚手,把薛策上身的衣裳全都抽掉了,準備給他換上乾淨的衣服,隨口道:“快醒了吧。”

這話才說完,薛策就低低地咳了一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一醒來,便察覺到自己正被一根繩子五花大綁著,上半身的衣服還被扒了:“……”

戚斐:“……”這個場麵就有點尷尬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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