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斐的笑容一僵:“???”
立即有人應和:“沒錯,為了保存北昭的顏麵,同樣是輸比賽,由戚兄輸掉,總比殿下輸掉更好。”
薛策的表情微微一變,似乎想說話,又被參謀打斷了:“確實,一個畫技十分的人,故意弄出不必要的瑕疵,將畫硬生生折騰成六分,會很刻意。如果是一個六七分的人,畫得不好,就很正常了。”
“就是啊,看戚兄的模樣,文質彬彬、一表人才的,誰會知道他根本不是畫技上乘之人?我們個個都是粗人,戚兄就是我們的最佳人選了。”
“可是,這也可以代參戰的嗎?”
“當然可以了,輸贏都算是殿下的。之後還有一場武試,殿下的腿折了之後,現在還沒好全,總不能親自上,估計也得找人代替。”
戚斐:“等一下,我……”
眾人一起朝她看來,眼裡明明白白寫著“你提議的參加招親,怎麼可以推卸責任?”
戚斐:“……”
她的氣勢,瞬間就萎靡下去了。那句“你們高看我了我的畫技撐死了隻有三四分”也說不出口了……
薛策表情有些複雜,可大家一致決定了這件事,他也沒法改變什麼了。
夜裡,他和戚斐住在同一頂氈帳裡。戚斐想到明天不知會是什麼情形,就沒什麼精神,一直趴在桌子上。
薛策看了她幾次,終於道:“你如果真的不想去,我會去和殿下說。”
戚斐納悶抬頭:“說什麼?”
薛策喉結動了動,可沒回答她的疑問,就麵無表情地道:“你就說,你想不想去。”
“你不會是想代我去吧?”戚斐瞪眼,擺了擺手:“算了吧,他們其實也說得對,我和你對比起來,一看就是我比較像文人吧。菏阜人說不定心裡還在想‘這個小白臉既然能被帶來,肯定有幾分能耐’,要是派你去,而我坐在下麵,在大夥看來,豈不是顯得我們很沒誠意,都不把最厲害的人派出去。”
她學菏阜族人的語氣時,搖頭晃腦的,煞是可愛。薛策愣了愣,發現她比自己想象的鎮定多了,眼底也閃過了一絲揶揄的笑意:“那你想好怎麼應對了?”
“沒有……就,隨便畫唄,反正畫不好也不用殺頭。而且,審美這玩意兒多私人啊,就算公主沒選擇我,也不代表我畫得差,隻能說她欣賞不來我的畫作風格。”戚斐聳聳肩:“再說了,我跟你們來,也要做事嘛。總不能老是躲在你背後,該我上的時候就得上啊。”
薛策仿佛有些動容。
說完這些話,戚斐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好了,我去外麵逛逛,找找靈感。”
“彆走遠。”
戚斐擺擺手,就出去了。
塞外的月夜,大風呼嘯。
菏阜族的夜晚還是很安靜的。為了不被人當成是刺探軍情的探子,戚斐沒有往王帳的方向走,而是走向了草原的方向。
這一帶人少,卻是菏阜的劃定區域,最外延有人把守,不用擔心有狼等猛獸。回頭,還能看見氈帳隱隱散發出的暖光。
戚斐在前方的一條河邊停了下來,在礁石上坐了下來,心說菏阜王明天也不知道會出什麼題,就忽然聽見了對麵傳來一道陌生而年輕的女子聲音:“你是誰?”
戚斐嚇了一跳,抬頭,就看到了一個穿著紫色衣袍、頭戴羽毛氈帽、年約十七八歲的菏阜族姑娘,正狐疑地打量著她。
銀月從空中灑下,一寸寸照亮了戚斐的麵容。
發現那黑乎乎的影子,是一個蒼白昳麗、美得動人心魄的外族少年,紫衣女子仿佛有一瞬的凝滯,就盯著她,皺眉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戚斐對這種衣服有印象。眼前的這個人應該是個侍女。而且,是貴族的侍女。唯恐會被當做可疑分子,影響到裴文瑄,戚斐立即站了起來,拱了拱手,誠懇道:“在下是隨北昭五皇子前來的隨從,絕不是什麼可疑人物。”
“……”對麵的女子踩上了河上的石頭,朝她走來:“聽說北昭的五皇子也是來向我們的公主求親的?”
戚斐弄不懂她想問什麼,隻好謹慎地回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公主這般身份高貴的美人,自然是……”
雖然不打算真的和公主結親,可她也不會傻到對一個菏阜族人說公主的壞話,不然的話,搞不好轉身就會被憤怒的菏阜族人亂棍轟出去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呐。
這女子似乎有些不以為然:“隻是因為聽說了公主是個美人,就來求娶?皇子殿下和世間男子,似乎也沒什麼區彆。”
“當然不止是這個原因了。”這不是變相說裴文瑄沒內涵、貪圖美色麼?戚斐下意識就幫自己人否認了。
看見這女子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似乎並不相信,戚斐脖子一梗,繼續道:“菏阜族公主身份高貴、豔名遠揚,而且眾所周知,公主在十二歲時,就敢獨自獵鷹,十四歲就馴服了連男兒也馴服不了的烈馬。我們皇子最欣賞的,就是公主這份不同於普通女子的剛毅、堅韌和勇敢。一個人的外貌總是會衰老的,但人的內涵,卻是永恒不褪色的,比起腦袋空空的美貌女子,當然是公主這樣的女子,更值得追求和傾慕了。”
紫衣女子一語不發,暗碧色的眼眸凝視著月下的戚斐白皙的麵容。
戚斐劈裡啪啦不帶喘地說了一大段,才驚覺自己為了麵子,好像一下子說太多了,萬一表現得裴文瑄很想娶公主,傳到公主的耳朵裡,引起她的注意,豈不是得不償失,難以收場,才連忙住口了。
紫衣女子笑了笑,似乎對她很感興趣:“怎麼不繼續說了?”
戚斐訕笑了一下。
紫衣女子掩嘴,微微一笑:“聽說北昭五皇子是一個年僅十一歲的少年。你剛才說的,真的是他的想法,而不是他身邊的人的想法嗎?”
“當然是我們皇子的想法了。”戚斐連忙低下了頭,十分謙卑地說:“我隻是一個小下人,就是覺得皇子殿下說得很對,才會一直將他的話記在腦海裡。”
“你……”紫衣女子一開口,卻忽然聽見身後有些動靜,回頭看了一眼,遺憾地對戚斐說:“我的同伴來叫我了,以後有機會再聊吧。”
戚斐站在原地,目送她跑遠了,和另一個侍女彙合後,冒著夜色深深,往王帳那邊的方向走去。
係統:“叮!主線劇情進展。”
戚斐:“……?”
什麼情況,莫非她剛才拍的馬屁拍對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