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斐連忙伸出雙手,接過了這隻受了驚嚇的貓兒:“薛公子,當心抓傷,還是讓我抱吧。”
黑貓被她抱在了懷裡,爪子勾住了她的衣裳,還回過頭,對著薛策齜牙。
薛策冷哼一聲:“你這隻貓,似乎不太喜歡我。”
他記得這隻貓,似乎就是裴世佳給她找來的。
“怎麼會呢,它隻是和你不熟悉,平時很乖的。”戚斐揉了揉它的小腦袋,嘴角帶笑,柔聲地哄著它,以手指搔著它的下巴:“乖乖,不怕不怕了,我抱著你。”
她大約是匆匆跑出來的,衣衫在剛才的跳躍中也有些鬆散了,被這隻貓拱來拱去。她卻仿佛並不在意,微微笑著,側頰的肌膚在月下,能看見一層少女獨有的細嫩的絨毛。
薛策的目光在那處停了停,眉頭皺了皺,移開了目光,不知為何,心中又有了些許鬱悶。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作比較——把自己和一隻畜生作比較。
可還是忍不住想。這個女人現在,就連對一隻貓說話的語氣,還有神情,都顯然比對他要好得多。
也太不知好歹了。
終於將貓安撫下來了,戚斐才籲了口氣,想起了要道謝,便仰頭道:“謝謝你啊,薛公子,你剛才好厲害呀,一伸手就將它拎下來了。”
她的雙眸亮晶晶的,語氣也仿佛有些崇拜。
說的這句話,更是這麼多天來,對他說過最長的一句了。
對於她膜拜的眼神,薛策頗為受用。因被她不識抬舉地疏遠了多日,以至於也跟著憋悶了多日的心情,似乎也散出了一口濁氣,要暢快一些了。
戚斐繼續說:“多虧你回來得及時,不然的話,我可能在這裡站一晚上,都沒法讓它下來。”
薛策扯了扯嘴角,正要矜持地回上一句,目光忽然在她頭上定住。
她此時側身對著他,懷抱著貓,幾縷黑發落在側頰之上,頭上的發髻,赫然是用一根青色的玉簪彆起來的,末端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
薛策剛剛才轉變得有些許柔和的麵容,仿佛一下子便結了霜,陰沉了下去。
“很晚了,你也回去睡吧。管好你的貓。它再亂走,就關著它彆讓它出來了。”
他冷冷地開口,警告了她一句。
然後,就當著戚斐的麵,拂袖而去了。
他臉色怎麼變得那麼快啊……戚斐簡直是莫名其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薛策剛才,好像就是在看她頭頂的這支發簪。
這是今天下午,裴世佳來給她送藥時,特意帶給她的,還說什麼也要她收下。
戚斐這具身體的原主,本身就一窮二白的,被抓來時,連鞋子都沒有。女孩子該有的行頭,更是一件也無。她又不能下山自己逛,就算能逛也沒有錢買,既然有人送了,簪子也漂亮,便收下來了。
反正,在這個世界的背景裡,也沒有說飾品必須為情人所贈的說法。
她不能離開祝融峰的結界,那麼,薛策肯定知道這是彆人送給她的。難道他是不喜歡看見她戴著彆人送給她的飾物,才會黑臉的?
戚斐這麼一想,又搖搖頭,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這樣想,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
她輕輕地哄了哄貓,也慢慢走回房去了。
……
翌日。
戚斐起來的時候,薛策已經離開了。每隔幾日一來的默風,則帶給了她一個新鮮的消息。
“斐斐,你知道嗎,降龍祭馬上就要來了。約莫還有幾天,到時候,山下可就熱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