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寧馨接到爸媽電話,得知今天晚上兩人不回家。
她簡單收拾了下就洗洗睡了。
正打算關燈時,手機突然響起了聊天軟件接收新消息的聲音,打開來看,是班長剛剛發來的。
【班長:洛寧馨你的新書在我這裡。周一找我領。】
【班長:舞跳得不錯,希望你新年晚會上再接再厲,多報幾個好節目,為班級增光添彩。】
12月31那天舉辦的新年晚會?
寧馨想了想,原身以前從來都不參加這些活動,偶爾唱唱歌,也反響平平。
隻是有不少男生覺得原身很漂亮,借機多多搭訕。
畢竟,原身在美貌這一塊就沒輸過。
寧馨對這個班長印象不深。
岍南藝術學院的管理並不是特彆嚴格,“校風”相當隨意。很多事情上都采取放任自流的態度。
比如,校方平時對班級活動的沒什麼太多要求。想舉辦就多辦一些,不舉辦也沒什麼不可的。
如此一來,誰還會勞心勞力地吆喝著幾十個人去群體活動?班級裡的同學們隨意地自己玩著,可以溝通的時間就少了很多。
他們現在大二,已經共同度過了一個學年。原身卻隻能叫上一半同學的名字。有些人甚至麵對麵走過來,都不一定能知道是本班的。
新年晚會算是校方規定的唯一一個班級所有人都必須參加的活動了。
12月31號那天的表演如果非常出眾,還有可能會被推選到1月初的全校晚會上。
評選階段主要有班級推薦和校方挑選兩個階段。
班級推選是由班級老師和同學投票,把票數高的送上去就可以。
然後參加校方挑選。校方相關負責人從全校所有班級的那麼多節目中,擇出來最好的一些,組成校方晚會。
寧馨所在的班級裡,去年被選中的是徐安琪的節目。
徐安琪是寧馨的室友。兩個人的關係很好,平時一起上學一起吃飯,近似於寢室閨蜜。
原身留下的記憶裡,徐安琪真是又美又聰明,近似於天使一樣的完美女生。
寧馨倒是對這個徐安琪沒什麼太大感覺。
主要是原身留下的記憶中,徐安琪沒事的時候,就會隨口一說似的,講一些彆人的壞話。
原身有時候覺得徐安琪說得不對,替話語裡提到的人辯解幾句。
然後徐安琪就會說,小馨啊,你就是脾氣太好了,才容易看不到那些人的惡毒地方。要我說,你就離那些人遠一點。
原身性子軟。被徐安琪說幾句就不再反駁。
現在寧馨覺得,這個人可以平常相處一下,做好朋友就算了。
說到遺產。
寧馨覺得這肯定沒她什麼事兒。
畢竟她和洛萬隆連麵都沒見過,沒有絲毫感情。
畢竟不是親爺爺,洛萬隆是她大伯爺,也就是伯祖父。兩人不僅僅是隔了一輩,甚至還隔了一層關係。
寧馨按部就班地按照計劃,維持著周日買學習必需品,周一上課的計劃。
周一早晨六點多的時候。
唐景川準時來到了她的樓下接她。
對於他的到來,寧馨十分歉然。
“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幫著翻譯,還要辛苦你多跑一趟送我上學。”她道:“會不會耽誤了今天的工作?要不你送完我就回去上班吧,不用再去酒店了。”
寧馨昨天晚上和爸媽打電話的時候,媽媽和她提過這件事。
“小川這孩子,好像工作很忙。”周愛麗憂心忡忡地說:“他帶了筆記本電腦和一大堆資料到酒店,單獨開了個房間。不用他翻譯的時候,他好像都在屋裡辦公。我們這樣讓他做翻譯,會不會太拖累他啊?”
寧馨今天這樣問,也是怕唐景川太辛苦。
畢竟,他是個上班族。要按照公司規定打卡的。出勤率會影響到他的晉升和獎金。
如果因為她家的事情耽誤了他的前途,那她真是太愧疚了。
聽到寧馨的擔憂後,唐景川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繼而一笑。
“沒事。”他道:“我和公司請了假。我們公司有規定,每年都有一定數量的帶薪休假期。”
“那豈不是耽誤了你的休息時間?”
“這不算什麼。”唐景川莞爾:“幫你個忙而已。應該的。”
寧馨是真的覺得太麻煩他了。
她把一份牛奶和三明治遞給唐景川:“牛奶是我昨天在超市買的。三明治是我早晨剛做的。也不知道你吃早餐了沒,給你多弄了一份。”
唐景川很仔細地把兩樣東西收起來:“等送完你後我慢慢吃。”
他的動作和語氣都很鄭重,很認真。
搞得寧馨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就是隨便買隨便做的。其實沒那麼好吃。”
唐景川輕輕笑了一聲,並沒多說什麼。
隻是告訴她:“已經周一了,政務機構都正常上班,很多事情今天白天可以基本上處理好。晚上你放學後我來接你,大家再見個麵聚一下,有些細則需要商量。”
寧馨自然答應下來。
她先回了宿舍一趟。
原身本來是住在學校的。
不過,寧馨還有手工需要去做。另外,還要進行一些適當的學習。
過幾個月就要到跨校招考了。
她翻看課本後,發現很多知識她早就懂得了。但還有一部分需要認真學習一下。
所以寧馨決定最近還是不住校了。
現在還不到上課時間,她先過來收拾一些東西,等到放學後拿了就能走。
寧馨把所有要帶走的東西放在了一個包包裡。
有大一課程的一些資料,還有些專業課相關的書籍。書籍都很新,根本沒怎麼翻過。
原身是真·學渣。而且不喜歡讀書。
寧馨恰恰相反。
沒事的時候她最喜歡的就是看書。等到看書累了,就跳跳舞彈彈琴,權當娛樂了。
看著滿滿當當一大包那麼重的書,寧馨開始認真考慮唐景川的建議。
剛才唐景川送她到了學校宿舍區門口,臨分彆前,唐景川突然冒出來幾句話。
“寧馨。”他說:“我家就在大學城附近。平時家裡就我自己。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在我那裡住。我很多時間都在公司,在家的時候少。你在那邊住著並不用拘謹。”
原本寧馨還覺得這樣太麻煩他了。
現在想想,今天光是愁著拿一堆東西回去累,都還是小事。
往後如果天天從家裡到這裡來回打車或者坐公交,豈不是更不方便?
最主要的是浪費了時間,對做手工和學習來說都不利。
想要方便點在大學城附近租房子的話,不認識的房東就很不放心。
唐景川就不一樣了。
他為人正派,人又很和善。租他的房子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不過,如果真的租他房子的話,到時候一定一定要多付些房租給他。
不能讓他這個老實人吃虧。
·
寧馨收拾好東西後,看看時間不早了,打算去學校上課。
這時候,宿舍裡還有兩個人在呼呼大睡。
一個就是“好朋友”徐安琪。
另一個,則是姚柳。
原身以前幾乎所有時間都和徐安琪在一起,沒怎麼留意過姚柳。
不過,姚柳和原身、徐安琪有個共同特點——喜歡睡覺,不喜歡上課。
所以三個人基本上就是能逃課就逃課。很少按時起床。
現在,眼看著再過會兒第一節課就要開始了。寧馨考慮後,決定還是不□□上兩個人了。
她們自己不想上課,她何必遭人嫌多此一舉。
寧馨拿好今天要上課的書籍和文具,塞到新準備的上課書包裡,正打算往教學區去。
忽然吱嘎一聲,宿舍門被從外麵打開了。
這個聲響在原本寂靜的屋子裡顯得尤其響亮。
寧馨正站在門口,沒防備忽然有人進來,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
來人看到她後也是一愣。
“……洛寧馨?”於蓉蓉驚訝地推了推眼鏡:“我沒看錯吧?真的是你?你回來上課了?前幾天我看見你跳舞視頻的時候,還想著你怎麼能跳舞了還不回來上課。沒想到今天看到你。”
於蓉蓉是班裡的團支書,也是這個宿舍的寢室長。
不知道為什麼,於蓉蓉和徐安琪一直不和。
所以在徐安琪的‘諄諄教誨’下,原身也和於蓉蓉關係不好。
如果現在是原身碰到了於蓉蓉,聽到對方那番話,少不得要反駁幾句:於蓉蓉你怎麼說話的?我怎麼就不能回來上課了?
現在,在場的不是原身。而是寧馨。
寧馨快速回想著於蓉蓉平時的為人,沒覺得這女生有什麼罪大惡極的地方。就很禮貌地回了一句:“我周六找了輔導員簽文件,今天就來上課了。”
“哦!”於蓉蓉疑惑地上下打量她幾眼:“那一會兒你……上課去?”
“去啊。”寧馨道。
她答得這樣爽快,引得於蓉蓉的目光更加驚訝起來。
“那。”於蓉蓉猶豫著說:“要不要一起去啊?”又指指自己的書桌:“我漏了一本書。回來拿的。”
“走吧。”寧馨微笑著和她說,當先推開門走出宿舍,停在門外位置等於蓉蓉。
於蓉蓉快速抓了那本書跑出來,關好房門。
岍南藝術學院的同學們,喜歡玩,喜歡享受。
很少人喜歡讀書。
而於蓉蓉就是這“極少數人”之一。
同學們私下裡都叫於蓉蓉是“過時了的拚命三郎”,意思就是於蓉蓉太土了,跟不上潮流。又不知為什麼非常拚命地學習,太不入時了。
寧馨倒是挺喜歡和這樣的人交往。
不管成功與否,努力的人總是值得尊重的。
到了教學區後,寧馨剛走一會兒,就遇到了陳科。
今天陳科穿得很厚實。
已經十一月的天了,非常寒冷。陳科因為身體不好,更是怕冷,裹得像粽子一樣。
“寧馨。”他的鼻子尖兒凍得紅紅的,說話都磕磕巴巴有些費力:“你要去上課嗎?”
“嗯。你呢?”
“我也去。”陳科說著,打了個噴嚏。
如果是關係好一點的人,寧馨肯定要關切問幾句要緊不要緊。
可她總覺得陳科這個人說不上哪裡怪怪的。於是她把關心的話,憋了回去,沒吭聲。
寧馨和於蓉蓉繼續往教學樓方向走著。
遠遠的,她聽到了陳科在後麵喊:“寧馨,我先回家了。下個周末我生日,我請你到我家玩啊!”
寧馨腳步一頓,回頭道:“再見,你好好休息。周末我要上補習班,去不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啊!”
陳科還想說什麼。
於蓉蓉猛地拉了下寧馨的衣袖。
寧馨回過頭來。
於蓉蓉低著頭很小聲地說:“彆去。”
寧馨有些驚訝,卻也有些感動:“嗯”
兩個人進到教室的時候,屋子最後端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聲。
“我的天。”有人陰陽怪氣地喊著:“我看這是誰啊?喲,我們的小美女來啦。再仔細一看,臥槽,這是帶了另外一個美女啊?”
伴著他的再一波口哨聲,是一些人附和的陰陽怪氣的大笑。
寧馨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是誰。
直到——
一道憤怒的男聲響起:“你們亂喊什麼?自己沒本事學習,就笑彆人?自己沒本事上熱搜,就彆嫉妒彆人?給我好好閉上嘴。彆沒事亂叫。”
緊接著,說話的男生來到了寧馨跟前,把一個手提袋交給了她:“呐,這是你的新書。”
寧馨這才知道,幫忙說話的人,是班長何建力。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之前那些人陰陽怪氣地說的是她。
她回頭一看。
起頭亂喊的那個人,是徐安琪的男朋友。名字叫郭海光,是徐安琪的男朋友。
於蓉蓉低著頭拽拽寧馨衣服角,很小聲地說:“我們分開坐吧。”
“不用。”寧馨挽著於蓉蓉手臂一起坐在第一排:“我們就一起坐。沒事。”
因為徐安琪不喜歡於蓉蓉,連帶著郭海光也和人一起欺負於蓉蓉。
校園從來都不是寧靜的地方。
各種欺壓和冷暴力都隨處可見。
寧馨覺得於蓉蓉人不錯,覺得不該讓這樣乖巧的女孩子獨自承受這些。
一整天她都和於蓉蓉坐在一起。
郭海光那些人眼睜睜看著,怒氣衝天,卻也不敢打人。
岍南藝術學院的校長和老師們也知道學校的風氣。對於化妝首飾和做美甲之類的都不做規定了,甚至對逃課也睜隻眼閉隻眼,老師們上課都直接講課,不點名。
但是有一點,是學校特彆要求的。
不準打架。
誰要打架,直接退學。沒得商量。
這也是郭海光那些人為什麼敢嘲諷於蓉蓉,卻不敢對著於蓉蓉她們動手的原因。
硬氣地剛了一天,郭海光那些人都嚷嚷聲音大,沒什麼實際性的殺傷力。
還沒到放學,於蓉蓉已經開始擔心寧馨的安危了。
“小馨。”兩人開始熟悉後,稱呼也變得親近些了,於蓉蓉道:“他們會不會找人打你?”
不怪於蓉蓉這樣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