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走了半個時辰,眾人跟著幽幽來到了海島的最高處。
站在這裡俯瞰整個海島,景嵐這才發現,這海島的形狀好似一顆巨大的骨螺,那探出海去的黝黑礁石就像是骨螺的殼,緊緊地摳在幽黑色的東海之上。
他們此時站的這裡,就是骨螺“進食”口。從上往下探頭望去,巨浪不斷湧入這個巨大的溶洞,裡麵深不見底,巨浪拍打在青銅門上的聲響聲聲不絕,因為溶洞的聲音放大效果,好似裡麵藏了一隻凶猛的海獸,正在氣急敗壞地嘶吼著。
幽幽沿著溶洞的洞頂邊緣走了一遍,找到了好幾條破舊的繩索,她拿起一條,用力扯了幾下。
上麵的灰塵彈落,現出了一個熟悉的徽記。
西山柳氏的徽記是猩紅色的曼珠沙華包裹著一個“柳”字,東海景氏的徽記是碧青色的海浪中浮著一個“景”字。
這繩索上的徽記,與此時景嵐雪色腰帶上的徽記一模一樣。
若說之前景嵐還覺得來這島上是碰碰運氣,可看見這條繩索後,她確信父親一定是來過這裡的!
“景少主,用這個繩子蕩下去……”
“彆動!”
沒有聽幽幽說完,景嵐便提劍走近幽幽,目光緊緊盯在她手中的繩索徽記上。
幽幽玩笑道:“景少主彆總對人家那麼凶,嚇壞了人家,你可是要負責的。”
“閉嘴。”景嵐知道幽幽說話輕浮,就算是在海上相處了三日,她還是不喜歡她這樣的說話方式。
幽幽輕哼一聲,略微靠近景嵐,剛想依靠在景嵐的肩頭,景嵐卻一手扯著繩索恰好避開,讓她靠了個空。
“景少主,你這人小小年紀,怎麼那麼不解風情啊。”她不由得嬌聲嗔道。
“幽幽姑娘這樣的風情,在下不愛。”景嵐懶得抬眼看她,隻是仔細檢視繩索上的侵蝕痕跡。
幽幽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撩不到的小少年,她忽然起了興致,“那……景少主喜歡什麼樣的?”
景嵐全然當做沒有聽見。
她估算著這繩索上的風霜痕跡,三五年內的風霜侵蝕,繩索的顏色應該褪成這樣,繩索的繩線也該是這樣舊。
“景少主不說,那本姑娘就猜猜看。”幽幽仔細想了想,想到那日景嵐與柳溪二人一唱一和,把賬給反著算了一遍,這兩人突然齊心聯手,倒也有些意思。
“我想……景少主是喜歡柳溪那樣的……”
幽幽話音才落,便對上了景嵐冷若寒霜的雙眸,她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說完,便看見景嵐瞪了她一眼,墜著繩索往溶洞口下躍去。
景嵐隻覺太陽穴突突猛跳,柳溪是個麻煩女人,幽幽更是個麻煩女人!
讓她先清淨一會兒。
綴繩而下,原以為下麵是湧動的海浪,哪知溶洞左邊的壁上竟有一個突出的白玉石台?借著繩索一蕩,景嵐穩穩地落在了白玉石台上,她隻往前走了一步,便覺身後被誰猛地撞上了背心。
她險些一下撲倒,卻被身後那人趁勢擁在懷中,快速地在她下巴上不重不輕地刮了一下。
隻聽幽幽酥聲道:“景少主,這兒濕滑,可得當心啊。”
“姑娘自重!”景嵐掙開了幽幽的雙臂,接連往後退了三步,拉開了她與幽幽的距離,挑眉喝道:“我來這兒可不是與你遊山玩水的!”
幽幽點頭,“我知道。”
“男女授受不親,請姑娘注意分寸!”景嵐再次彆過臉去,她還是頭一回看見這般胡亂輕薄的姑娘。
幽幽得意地笑笑,雙手負在身後,身子往前一探,酥聲笑道:“好,我注意分寸,以後隻對你這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景嵐大聲解釋。
幽幽笑而不語。
忽地,身後猛地綴繩而下兩條黑影,最前的那個似乎沒有站穩,被後麵那人一撞,竟朝著幽幽的背心撞來。
幽幽聞聲避開,卻還是躲閃不及,裙角被那撲倒在地的護衛無心一拽,險些撕裂裙子,在這些莽漢子麵前露了雙腿。
她似是怒了,急忙從那人手中揪出了裙角,怒聲道:“就不能慢慢下來麼?!”
倒地的那人狼狽站起,急聲道歉道:“抱歉,幽幽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這兒那麼滑。”
他道歉的同時,身後不小心撞到他的那名絡腮胡護衛也低頭不斷作揖道歉。
幽幽剛想再罵幾句,瞧見上麵下來的人越來越多,這白玉石台就快站不下了,她也不想與這些莽漢子靠太近,便忍下了話,走近了景嵐,“海龍陵的青銅巨門就在前麵,景少主,請。”
景五公子雖然年紀小了些,可比那些護衛要看上去斯文乾淨多了。
“少主,我真的是無心的。”護衛徹底慌了。
景嵐微微笑笑,“無妨,幽幽姑娘向來大度,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話都這樣說了,幽幽還能罵什麼呢?
幽幽眯眼笑笑,“是呀,景少主也不小氣,定會容我在客島再住幾日的,是不是?”
景嵐臉上的笑容一僵。
有些女人是真的惹不得的。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
這裡是來自鳶小凝的提醒:千萬彆站歪CP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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