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凝光的劍鋒刺在黑影腹上, 發出一聲金石之響,這黑影之腹竟硬如鋼鐵。
景嵐錯愕無比,旋身勾梁而上, 一腿踢在了黑影腹上,終是將黑影往後踢退了一步,她急聲道:“柳溪, 當心!”
柳溪點頭, 趁著景嵐護衛的當口,凝神再看了一眼梁上的刻字。她左右瞧了瞧, 眸光最後落在了懸著水晶棺材的那條黑鐵鏈子上。視線隨著黑鐵鏈子一路往下,這次終是可以從上俯視水晶棺槨中的兩人, 這才發現兩人交疊的雙手上放著一個玲瓏七寶盒。不論是從旁,還是從下,因為視線遮擋,是沒辦法發現這個盒子的。
難道這就是幽幽想要的寶物?
“魚龍破海,誰與爭鋒?”柳溪又念了一遍這句話,倘若為了得到這個寶盒, 就必須毀掉這具水晶棺材, 徹底驚擾這對死守了兩百多年的有情人。
且不說此舉是不是罪大惡極, 這水晶棺槨裡麵是有水銀的,打開的一瞬,不知道那些水銀會溢出多少?這石殿並不大, 毒氣一旦泄露, 她與景嵐隻怕都要死在這裡。
這個賭注太重,柳溪並不想賭。
柳溪想定一計,從梁上跳下,“噌”地一聲抽出了驚月, 當先掠到斷龍石邊,對著梁上的景嵐招了下手。
“阿嵐,把梁上這凶物引到斷龍石那邊去!”
景嵐恍然,明白柳溪想做什麼?
這凶物既然像金石一樣堅硬,說不定可以借它的爪牙,將這斷龍石給破開。
“鏗!”
景嵐斜刺一劍,削在了那凶物揚起的雙爪上,順勢躍下了梁來。
本以為這樣可以激怒凶物,誰知這凶物並沒有追的意思,雙爪揚起,並不是為了襲擊景嵐。
“哢嚓!”
凶物雙爪猛擊在懸著水晶棺材的黑鐵鏈上,黑鐵鏈瞬間生了裂紋。
借著人魚燈的微光,景嵐這才看清楚,這凶物其實是隻巨型蜘蛛,形似活物,仔細瞧瞧,其實根本就不是活物,而是一隻巨型機關蜘蛛。
不好!
柳溪看這凶物第二次猛擊黑鐵鏈,黑鐵鏈在它的巨爪下,根本扛不住幾下。這機關蜘蛛似乎是想把水晶棺槨的黑鐵鏈擊落,將水晶棺槨徹底毀了。
“阿嵐,不能讓它把水晶棺槨給擊落了!”柳溪大急,足尖一點,掠上梁去,驚月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光,剛好撞上它第三次猛擊黑鐵鏈的雙爪。
這機關蜘蛛的力道極大,柳溪隻覺虎口一陣劇痛,不用看便知這一擊足以讓她虎口震裂。這蜘蛛若是肯攻擊斷龍石,十之**是可以把斷龍石劈開的。
篤定了這個猜想,柳溪揉身上梁,屈肘狠狠一撞蜘蛛的側身。
蜘蛛方才那一擊幾乎被柳溪卸了力,打在黑鐵鏈上那一下,隻讓黑鐵鏈顫了一下。又被柳溪這一撞,身子歪斜,險些從梁上跌下來。
景嵐順勢飛起補了一腳,這蜘蛛再難穩住勢子,整個朝著地上猛地砸下。
機關蜘蛛的重量不輕,這一砸,幾乎全部力量都壓在了左後足上,隻聽哢嚓一下,整個左後足便折斷在了地上。
機關蜘蛛掙紮站起,身子隻能歪斜著。
它揚了揚爪子,猝不及防地朝著水晶棺槨戳去。
“鏗!”
兩聲金石巨響幾乎是同時響起,一刀一劍,一左一右硬生生地扛住了蜘蛛的兩隻前爪,擋住了它戳向水晶棺材的那一擊。
“阿嵐!”
“我知道!”
柳溪沒有多言,景嵐便明白她想做什麼。
鮮血從景嵐的虎口流下,她忍痛踢起一腳,將機關蜘蛛往後踢退一步。她落地的瞬間,對著柳溪伸出手去,柳溪牽住景嵐左手的瞬間,騰身而起,拚儘一切力氣,雙足狠狠瞪在了蜘蛛唇下,硬生生地將蜘蛛掀了個七腳朝天。
柳溪並沒有停下來,她落地的瞬間,拽動手臂,景嵐順勢飛起,借著落下的勁道,斜踩在了蜘蛛腹下,又將蜘蛛往斷龍石的方向推了一步。
就在景嵐準備故技重施時,她餘光瞥見了梁上垂落了兩隻活物蜘蛛,抬起了腹尾,對著柳溪的背心吐出了兩縷長絲。
“小心背後!”景嵐旋身將柳溪扯到身後,凝光朝著那兩縷長絲一劍削下。
自古繞指柔無堅不克,這一削,反倒是讓蛛絲將凝光徹底纏住。
兩隻蜘蛛猛地一扯,帶動景嵐身子往前一撲,幾欲摔倒。
景嵐用內勁猛震凝光,凝光的劍刃鋒利,換做其他絲物,隻怕早就割斷了。可這蜘蛛之絲,也不知是什麼物事,接連震了數下,紋絲不斷。
正當景嵐焦急之時,忽覺柳溪抽出了手去,一掌反劈在了景嵐背心。
景嵐本來重心就沒有站穩,被柳溪打這一下,哪裡還能穩住勢子,整個人朝著地上撲去。
“咳!”柳溪猛咳一聲,反手高擎驚月,硬生生地接下了機關蜘蛛猛然翻身襲來的這一擊。
另一隻前爪同時落在了景嵐頭頂,若不是柳溪一掌推開她,柳溪攔不下的那隻前爪一定會抓破景嵐的胸膛。
“柳溪!”景嵐來不及多做思忖,從地上猛地掙起,她這才發現硬抗下這一擊的柳溪麵色蒼白,嘴角隱有血色。
“後……咳咳……”柳溪急聲提醒,可一張口,便是一口血水湧出。
景嵐驚覺身後寒風來襲,她錯身避開,原是兩隻蜘蛛迫不及待地啃咬過來。這一口咬空,剛好鬆了繃緊的蛛絲,景嵐順勢抽出凝光,淩空反握,對準了其中一隻蜘蛛的後腹,快如閃電般一劍劃過。
“噌!”
那蜘蛛的後腹猝然裂開,破裂的黏液瞬間將自己腐蝕大半。
正當景嵐準備對付另一隻蜘蛛時,柳溪已經先她一步落了刀,將另外隻活物蜘蛛一劈為二。
以二敵三,本就是以少打多。
兩人對付蜘蛛的同時,機關蜘蛛再次爬上了橫梁,重新揚起兩隻前爪,朝著黑鐵鏈猛擊數下。
“哢嚓!”黑鐵鏈猝然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