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將離,你不能聽她們一麵之詞啊!”幽幽立即反駁,可下一句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便?被柳溪投來的目光一刺,隻好乖乖地閉了嘴巴。
柳溪把宋真?扶到柱子邊,小心扶著她靠著柱子坐下,囑咐道:“在這歇會兒,其他的都交給?我們。”
“謝謝。”宋真?哽咽感激。
柳溪微笑,“撞上了,自當出手,多做點?好事,也是積福。”說著,她深望了一眼景嵐,這輩子可以與她兩情相悅,也許就是上輩子做的哪樁好事,給?了她一個好報。
景嵐覺察了柳溪的目光,含著笑意對上了柳溪的眉眼。雖沒有說話,可那些溫情脈脈偶讀漾在了眼底,隻須看?上一眼,便?能讓人溫暖心安。
柳溪唇角的笑意微暖,她喚了幽幽過來,把燭台一起挪到了觀音後麵,靠牆放置。
借著燭火光焰,將觀音裡麵的石道照亮了十餘階,再往深處去,便?隻能靠火折子的微光了。
柳溪當先踏上石階,左右看?了看?,回頭囑咐道:“跟著我,彆亂碰石壁。”眸光特彆瞥了一眼幽幽。
幽幽彆過臉去,“知?道了。”
柳溪悄舒一口氣,拿出火折子吹亮,緩緩往下走去。
知?道裡麵還有機關,景嵐便?不能讓柳溪一人開路,她示意幽幽她們跟在後麵,便?快步跟上了柳溪一起開道。
幽幽牽住沈將離的手,笑道:“倒鬥之事,我也會的,你跟著我,我保你安全。”
“放、手!”沈將離冷冷開口,似是欲怒。
幽幽哪敢真?把她惹惱了,隻好放手對薛清弦遞了個眼色,“薛姑娘,你且在殿中找點?布來,一會兒裹屍用。”
薛清弦遲疑道:“可是……”
柳溪聽見了幽幽的吩咐,細想?確實該兵分兩路,這樣也好,當即揚聲?道:“有勞薛姑娘了。”
連柳溪都吩咐了,薛清弦自然沒有其他話可說,抬眼掃了一眼梁柱上垂下的長幔,也隻能用這些了。
她當即解下了古琴,抱在懷中,指尖擦過琴弦,彈出好幾點?音波,將那些長幔一一割下,再收起古琴,一條一條平展開來。
驟見坐在柱子邊的宋真?吃力地
捏住了一角長幔,薛清弦本該勸她先休息,可想?到她的身份,便?忍下話來,把長幔抱近她,溫聲?道:“我們一起。”
宋真?感激地點?頭,雖然她的手腳不如?薛清弦麻利,可總歸算是親手斂了師父與同門師姐妹的屍首。
青獸不放心下洞的四人,便?沿著石階悄悄跟著。
“這裡有個小師父。”景嵐拿火折子照見了道邊的一具枯骨,血肉早成了塵埃,因為身上還穿著當時的僧衣,所以半朽的骨頭都包在僧衣裡麵。
柳溪細看?這人致命之處,乃是頸邊的一刀,幾乎切入骨中。
這下手之人,實在是狠辣。
柳溪來不及唏噓,對著幽幽招了招手,“這個給?你。”
“這……”幽幽將衣袖全部放下,有些抗拒地走近了那人,尚未動手,沈將離便?先她一步,連著僧衣一起抱了起來,快步往回走去。
“沈……”幽幽臉色陣白?陣紅,她可不是害怕屍骨,她隻是……還要習慣一下。
沈將離抱著屍首放在洞口後,便?又?快步折返。薛清弦拿了一條長幔包起,放到了觀音下麵。
宋真?眼眶已濕,淨庵向來與人無仇,哪怕懷璧其罪,以師父的心性,大不了把房門打開,任由賊人搜尋便?是。
到底是什麼人,竟如?此狠毒,淨庵之人,竟一個也沒有放過。
再往前走了幾步,石階兩側上也倒著兩具屍骨,一大一小,小的那人雖然穿著僧衣,看?骨架大小,不過八歲的女娃。
景嵐看?得心涼,終是忍不住開了口,“歹毒!”
柳溪安撫道:“蒼天有眼,那些人應該也折在裡麵了。”
再往前走了幾步,景嵐借著火折子看?見了石壁上的燈盞,她墊著腳尖試著點?了點?信子,燈盞裡麵還有些燈油,當芯子燃起,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
景嵐皺眉,“人魚膏。”
柳溪驚愕無比,這裡竟有人魚燈,想?必修築這密道之人必不簡單。
幽幽與沈將離把那一大一小兩具屍骨抱出去後,再次回來,卻?見青獸先她們一步,橫在了前路上。
它不斷晃動腦袋,不準備讓她們再往下走。
淨庵肯定不止三人,走都走到這兒,柳溪與景嵐都想?弄明
白?,那日下狠手的到底是什麼人?
景嵐摸了摸青獸的腦袋,“放心,彆怕。”
青獸吐信,癢癢地撓了撓景嵐的掌心,似是反對。
幽幽躡手躡腳地一步踏過青獸,借著燭光往裡麵探頭看?了一眼,“裡麵有道石門,石門邊好像還倒著幾個。”
“青青。”柳溪也不知?它到底叫什麼名?字,她順口喊了一句。
隻見青獸瞬間愕在了原處,直勾勾地盯著柳溪,一動不動。
柳溪為了確認它的名?字,再喚了一遍,“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