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以為今年可以過個沒有戰火的團圓年,卻不想在除夕這日,傳來了逐鹿盟那邊的消息——逐鹿寨少夫人宋真死了,少主秦長生為妻殉情?,閉關中的秦破得到消息後走火入魔,暴斃當夜。
逐鹿盟自此大亂。不少派係自立山頭,整個東北三州陷入了江湖紛亂,誰都想做逐鹿盟的新掌事?,於是,他們在那三州鷸蚌相爭,等待了許久的魏玉悄然率軍抵達了逐鹿盟西境,猝不及防地拉開了戰爭序幕。
突然開戰,隻會讓混亂的逐鹿盟突然擰成一根繩,一致對外迎戰魏氏。所以,起初魏氏兵馬可能占上風,可戰事?一旦膠著起來,逐鹿盟這些年積聚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打,讓他們再打上一陣時日,等局勢漸明,哪邊占了上風,景嵐與柳溪便先收拾誰,一步一步消磨這兩方的實?力。
“過了元月,我們北上。”景嵐定好了出發的日期,“說不定還能抱抱三哥的孩子呢。”
柳溪笑道:“也好。”
這幾日金鈴鐺的肚子是越來越大了,景淵幾乎時刻與金鈴鐺粘在一起,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其實不止景淵緊張這個孩子,整個海城都緊張這個小娃娃,畢竟大家盼這一日已經盼了許久,特彆是紅姨娘。
魏磊已經送去東臨城多日,紅姨娘之前?嘴巴上說誰生的誰養,可快到金鈴鐺臨盆的日子,她卻比誰都期待這個孩子,甚至早早地做好了一堆小娃的衣裳。
雪花靜靜地自天上飄落,海城燈影如豆,前?廳卻一片歡聲笑語。
除夕之夜,柳溪與廚娘們張羅了許多佳肴,大家圍坐在桌邊,一起歡度此夜。
“小四,小五,你們兩個……”紅姨娘才說了半句話,景嵐與景煥便知道她想說什麼,連忙同舉酒杯,攔住了紅姨娘想說的話。
“娘親,喝酒!”
“嘗嘗,這酒可是溪兒一個月前?釀製的果酒。”
紅姨娘白了兩人一眼,“娘親說的是大事?。”
“嗯,大事。”景嵐與景煥異口同聲地回答。
紅姨娘想,這兩人年歲尚輕,也許是想多享受幾年小夫妻時光,她又想,景淵的孩子即將出世,倘若數月後又
來兩個,她怎麼帶得過來?一念及此,她釋然笑笑,飲下了果酒,看向了柳溪,“好喝。”
柳溪親手給紅姨娘斟了一杯酒,“那明日我再釀幾壇,等我跟阿嵐回來,便可以開封了。”
紅姨娘笑容一僵,“那麼快就要走?”
“這個月不走,下個月是一定要走。”柳溪如實?回答。
紅姨娘滿麵憂色,她看看柳溪,再看看景嵐,“要好好的回來。”
“嗯。”景嵐點點頭。
沈將?離歪頭看看兩人,眸光微沉,似是打定了什麼主意。
“我怎麼都要等著抱抱三哥的孩子再走。”景嵐微笑,看向了景淵,“三哥想好名字了麼?”
“我想讓鈴鐺給孩子取名字。”景淵搖頭,寵溺地看向身側的金鈴鐺。
金鈴鐺笑道:“我想好了的,若是男孩,便叫景暄,是女孩,便叫景萱,音相同,字不一樣,一個是日旁,一個是草頭。”
“好聽!”景淵自然是第一個讚許的。
紅姨娘念了一遍,會心一笑,“嗯,確實好聽。”
景煥暗暗記下,他悄悄地湊近柳秋,低聲道:“秋兒,我們孩子的名字我也想好了。”
柳秋臉頰一紅,輕聲問道:“叫什麼?”
“四方。”景煥一臉得意。
柳秋卻半點都笑不出來。
景煥解釋道:“我排行?老四,我的孩子,就四字輩,男兒應該誌在四方,那便叫四方,女的就加個草頭,取芳華之意,也叫四芳……”覺察到了柳秋眼底的殺意,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隻能打住,委屈巴巴地問道,“秋兒你不喜歡啊?”
“你覺得我會喜歡麼?”柳秋隻覺頭疼,景煥這個小郎君什麼都好,就一點不好,看書不看好的,所以胸無點墨,才會想出這樣的奇怪名字。
景煥連忙閉嘴。
柳溪與景嵐聽得分明,哪裡還忍得住笑?
景嵐扯了扯柳溪的衣角,附耳道:“照四哥這取名的理由,我們若有孩兒,應該叫五仁。”
“……”柳溪笑意一僵,側臉給了景嵐一記眼刀。
景嵐輕咳兩聲,歉然對著柳溪笑笑,她才不敢叫自己孩子五仁,除非她有天活膩了。
“五、仁!”沈將?離吃了一顆湯圓,她品出了裡麵的餡,美滋滋地
自語一句。
景嵐與柳溪愕了一下,發現沈將?離說的是湯圓,這才輕舒一口氣。
“嗯?小五你欺負溪兒了麼?對人家說了句什麼,瞧瞧溪兒臉色都變了。”紅姨娘沉聲問道。
景嵐擺手道:“我哪兒敢欺負溪兒啊?”
“真的沒有?”紅姨娘看向了柳溪。
“怎的沒有?”柳溪可不會放過她,“阿嵐說,以後的孩兒名字叫五仁。”
“溪兒!”景嵐沒想到柳溪竟會把這事?說出來。
在座的眾人先是一愣,後來晃過神來,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柳秋釋然了,原來取名字最?難聽的是小五。
景嵐苦笑,“溪兒……我不是那個意思。”
“哦。”柳溪輕哼一聲。
沈將?離咬了半顆湯圓,一邊嚼著,一邊呆呆地看著碗中的半顆湯圓,出神地想著什麼?
柳溪覺察了沈將?離地異樣,忍不住問道:“妹子在想什麼?”
“孩、子。”沈將?離回過神來,看看柳溪,又看看景嵐,本想說點什麼,她意識到這裡說這些不妥,便忍下了話,美滋滋地把半顆湯圓吃下了。
除夕飯吃完,依照慣例,要各回各處守歲。
柳溪與景嵐走到半途,沈將?離扯了扯柳溪的衣角,似是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