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小姑娘也是從舅舅口中知?道的,爹爹外出經商,染了重病,就再?也沒有回來。
尉遲酒微微沉眸,剛欲說什麼,便有一群衙役湧入了酒樓。
說書先生指著尉遲酒道:“就是她!方才傷了我!”
“傷你又如何?”尉遲酒站了起來,“狼帥也是你拿來編排的?”
說書先生冷笑道:“天下說書人?都在說狼帥的傳奇,憑什麼我不能說?”
“你不配。”尉遲酒說完,解下了腰間的令牌,懸在空中晃了晃,“告訴你們刺史,此人?中傷狼帥,包藏禍心,依照大楚律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衙役們走近尉遲酒,當看清楚那令牌上?寫的是“狼嘯”二字,眾人?大驚,上?下打量了一眼尉遲酒,再?看了一眼令牌的紋飾,不約而同地倒抽了一口涼氣?,紛紛跪倒在地。
“諾!”
說書先生震驚當地,“你……你是什麼人??”
“你瞧,你都不認識我,還
敢胡謅我的故事,你該不該死呢?”尉遲酒寒聲說完,回頭摸了摸小姑娘的後腦,“想回家麼?”
小姑娘還陷在震驚之中,沒有回過神來。
“跟我走麼?”尉遲酒對著她伸出手去,期待地看著她,分明隻是一句尋常不過的話,可此時落入小姑娘的心間,竟像是一粒石子落入心湖,晃出無數漣漪。
待漣漪散去,腦海中驟然響起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瀾衣……”
小姑娘搖了搖腦袋,以為自?己幻聽了,她揉了揉耳朵,怔然看向尉遲酒的手,宛若魘住一樣,指尖才搭上?她的掌心,便被尉遲酒一把握緊。
那些碎屑一樣的過往在腦海中一瞬清晰起來——
她記得,曾經與這個女子手牽手,穿過山門外的桃林;她記得,曾經坐在樹下,含笑看著這個女子練劍;她記得,她與她曾經在月下桃林,心跳如雷地親吻了彼此的唇;她記得,她與她曾經約好,倘若閒來無事,便入鏡中相守百年……
“瀾……衣……”眼圈一燙,小姑娘的嗓音沙啞,眼淚便難以自?抑地流了下來。
“我們回家。”尉遲酒也笑了,可笑中有淚,她扣緊她的手指,扣得緊緊地,終是有了實實在在的踏實感。
小姑娘記得那些過往,尉遲酒也記得那些過往,甚至還比她多那麼一些。
尉遲酒記得,曾經雲姬在她瀕死時的那個笑,記得雲姬與她那一夜的放肆低吟,記得雲姬許過她的白首之約。
隻差那麼一點點,她與她將錯過生生世世。
隻要想到這點,尉遲酒就極為害怕,她扣著小姑娘的手,一路跑出酒樓,沿著寬敞的大街一路跑向城門——
天大地大,隻要有她的地方,便是她與她的家。
“我以後叫你不離吧。”
“不離?”
“嗯,我的雲不離。”
尉遲酒逆著陽光微微一笑,久違了十七年的燦爛笑意綻放臉上?,滾燙地烙在了小姑娘的心間。
世上?常說,鏡花水月,不過虛妄。
可這鏡中界即便最初是幻術所至,可這兒的深情,皆是實實在在的真心實意。
正如莊周之夢蝶,亦如蝶夢之莊周。
數日之後,尉遲酒牽馬載著雲不離一路西下。
雲不
離極目遠望山道儘頭,好奇?道:“我們要去哪裡?”
“去我們最初相遇的地方。”尉遲酒說著,回頭看向馬背上?的雲不離,眼底漾滿了深情,“重新開?始我們的故事。”
這一次她們的執念,隻是平靜相守,一世不離。
作者有話要說:算是這個故事的一個小尾巴吧~~
大漠是雲姬跟尉遲酒故事開始的地方,也是雲彆意跟沈瀾衣在鏡中界相遇的地方,那是她們故事的開始。
當然,也是青獸小可憐的兩個主人的故事開始的地方。
下個番外講述聖佛舍利的故事,這本來應該寫在卷九淨庵那裡,但是當時怕節奏亂了,所以就補在這裡吧~
五仁番外記得的~大家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