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兩下。
這位哥的動作很快,喬卿久沒來得及看清楚拋來的是什麼東西,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接,等抓到手心裡才發現是包雲南白藥的創可貼。
連封口都沒開那種。
神經放鬆下來,喬卿久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被玻璃渣劃破了,創口不算大,破了點兒皮,血滲出來,成了一道血痕。
因為跳舞,喬卿久受過很多傷,時間久了,痛感變得相當遲鈍,這類皮外傷一直是看見了才能感知到,原來受傷了啊。
喬卿久扯了扯快從肩上滑下去的書包帶,轉過身,看見摔瓶哥挺括的背影,暗巷裡稀少的光線落在他寬闊肩頭,為他渡了層“助人為樂”的好人光環。
眯眼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喬卿久從校服口袋裡摸出顆糖,她平日裡體力消耗大,總備著些糖以防萬一。
原本是想要塞進自己嘴裡的,但鬼使神差的,喬卿久舉起糖,朝著那位哥的方向拋擲了出去。
思維未能跟上動作。
隻見那顆無辜的檸檬硬糖在空中劃出拋物線,在砸到好人哥之前,被他反手接住了。
人類完全沒有背後張眼的可能,建國後不許成精。
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位哥平時沒少乾架,打多了就習慣了,對背後襲來的異物,有了感知能力。
“謝了。”喬卿久補充講。
蕭恕接了糖,步子沒停,更沒回頭,搖了下接糖的那隻手,算作收到,繼續往前走。
巷口傳來大聲的喊叫,“哥你抽完了嗎,快點兒,那邊杠起來了,可能會提前開打。”
喬卿久回頭望,巷子幽深,的確沒有其他人了。
這位哥給她上了生動的一課。
不良少年打架是需要技巧的,而且乾架之前,都是得帶好醫療設備的。
講究、體麵。
端的是個人物,以後肯定能創大出名堂。
喬卿久剛把定義下完,就聽見巷口又傳來聲,“大龍喊你給他帶創可貼,你買了嗎?”
“沒買。”蕭恕無情答。
喬卿久攥著那包沒開封的創可貼,怔愣了下。
你買了的啊。
她看著滿身黑色的少年從隻有一束光的昏暗處,走進滿是光明的大街上。
這一幕莫名其妙的令喬卿久心生出種安寧,她很長時間沒有這種感受了。
父親離世後,她努力扮演著自己乖乖女的角色,甚至扮演的更出色,更努力。
都快忘了自己原來是什麼樣子了。
然而下一刻她這種思路便被截斷,近視眼的世界裡,二十米外人影模糊,五十米外人畜不分。
喬卿久看著那位哥上了輛奔馳g級越野的駕駛位,在巷口喊他的小弟利落的坐進了副駕駛。
兩人駕車,風馳電掣的趕往……群架現場?
這世界真是特麼的魔幻。
喬卿久低頭,慢吞吞的撕開封口,抽了張創可貼,她把手舉到陽光下,眯起眼翻轉著確認,傷口上沒有沾染玻璃渣,單純的被劃破了。
才斜貼創可貼,覆上傷口。
完成了“包紮”,喬卿久掏出手機,對著鏡頭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儀表,確認無誤才走出巷子。
那包隻用了一片的創可貼被她放進了書包裡。
人在江湖走,未必不會再遇上傻子,還是備著點兒吧。
畢竟不能辜負那位哥一片心意。
社會少年隨手送創可貼,可能這輩子就做了這一件功德,她不好給人家毀了。
省的以後遇到不測,在低下跟閻王訴說自己的一生。
惡事一麵牆,好事一件沒有。
多尷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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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熟人見過暗巷裡發生的事情,喬卿久走出這個被隔離牆硬生生橫斷出來的地方。
斂去了所有的戾氣,每一個舉止都明晃晃的貼著“三好學生、軟糯少女”的標簽。
在陽光下,喬卿久家境優越、為人溫柔,學習努力,跳舞儘心。
說話聲音軟軟糯糯的,連拒絕彆人都是小心翼翼。
“對不起啊,我真的很想幫你這個忙,可我的確跑步非常慢的,實在是怕拉低了班級成績,要是實在沒人的話,我頂上也行,我肯定會努力跑完全程的。”長睫毛似蝴蝶羽翼撲扇,在眼簾處打出小片陰影弧度,麵上掛著愧疚。
說的跟真的一樣,體委都不忍心再繼續往下勸她報項目了。
實際上喬卿久不是不能跑,她就是懶得跑,若不是去年才高一,她估計連運動會都得請個假。
什麼集體榮譽感,什麼體育精神,莫挨老子,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