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訕訕笑了笑,道:“畢竟保珍是我妹妹,我做姐姐的……”
“這麼說來,”顧雲錦打斷了段保珊的話,“郡主也是我妹妹,我做姐姐的護著妹妹,不是很尋常的事兒嘛。”
段保珊被搶了白,正要把話擰回來,還未出口,壽安郡主又趕在了前頭。
“嫂嫂就是嫂嫂,哪兒是什麼姐姐,”壽安的腦袋靠在顧雲錦的肩膀上,指著顧雲霖,與顧雲錦道,“那是你妹妹,我是你小姑子,不能搞錯了的。”
壽安飲了幾口果酒,醉自然是沒有醉,但她喝酒上臉,此時兩頰染了幾分醺意,看起來很是俏麗可人。
她又倚著顧雲錦,語調柔緩,卻也帶著些撒嬌味道,逗得長平幾人都笑了。
笑聲感染人,不止是她們這一處,其餘幾處聽到壽安的話,亦笑開了。
顧雲錦拿壽安郡主沒有辦法,再說這就是事實,便拿了糕點塞到壽安手中:“堵上你的嘴。”
壽安抿了口糕點,並不理會段保珊,隻與顧雲錦說話。
她自然是故意的。
段保珊的賠禮連徐令意的婚事都算計在裡頭了,壽安當時氣得跳腳,雖有顧雲錦的鬼畫符安撫,但心裡還是存了些氣的。
從此大道各朝一邊走就罷了,今時今日,還要來繼續上演和睦戲碼,壽安是不願意做那看客的。
兩人自顧自打鬨,顯得邊上站著的段保珊越發尷尬。
段保珊捏緊了指尖,她進退兩難。
進,擔心壽安和顧雲錦真的擰了脾氣,人前都叫她下不了台;退,這次的目的便沒有達到,總不能敢來了,就灰溜溜地回家去吧。
段保珊正猶豫間,突然一人從她身後過來,輕輕推了她一把。
她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轉頭看清來人模樣,再多的不滿意也隻能收起來:“公主。”
來的是樂成公主。
去年時,顧雲錦就見過她,公主孤身來又孤身走,獨自飲酒,沒有人湊上去套近乎,也沒有人敢去觸黴頭。
今年,公主沒有往花閣去,反而來了她們中間。
樂成公主朝段保珊抬了抬下顎:“你擋著我的道了,且讓讓,沒看到這兒還空著一個位子,是留給我的嗎?”
這話純屬胡說。
壽安和長平這兒,一眾相熟的好友都圍坐著,哪兒還有空位了。
隻是公主這般講了,自然就擠一擠,空出來了。
樂成公主在壽安身邊坐下,半抬著頭看段保珊:“怎麼隻你一人?段保珍呢?”
段保珊一愣,她不信樂成公主不知道狀況,但隻能答道:“保珍禁足。”
“她犯錯禁足,那你來這兒做什麼?”樂成公主繼續問著。
說到了這兒,段保珊亦明白公主是故意挑刺了,隻是她不明白,自己是哪裡惹了公主,便硬著頭皮道:“我來給顧姑娘賠禮,她傷了手……”
“何必呢?”樂成公主嗤笑一聲,“這裡在座的幾乎都是公候伯府出身,多少人從小到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段保珍什麼性子,你又是什麼性子,有人不知道嗎?
你被她拖累,滿京城的給人賠禮,我自然明白你是為了自救自保,沒有人會笑話你,也沒有人會落井下石去外頭說你的不是,可這兒隻有‘自己人’,你找錯看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