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楊昔豫招惹畫梅,也不是什麼酒後糊塗,分明是早有瓜葛。
怪隻怪,楊氏一直叫畫梅瞞在鼓裡,不清楚她的丫鬟與她的侄兒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發生了故事,結果叫畫梅破釜沉舟,鬨出這麼一場戲來。
作為現在的局外人,顧雲錦不得不說,畫梅真的把楊昔豫的性子摸得很透,她吃死了楊昔豫的軟,也知道她編出來的鬼話不會被駁斥。
楊昔豫隻會隨波逐流,但阮馨會順水推舟,倒是出乎了顧雲錦的意料。
不管怎麼樣,畫梅進了楊家,肯定不會是毫無波瀾的。
一如畫梅了解楊昔豫,顧雲錦也很了解賀氏。
賀氏不會讓畫梅過安生日子。
當家太太拿捏兒子的妾室,這事兒說出去不好看,真留不得,遠遠打發了也就成了,何必親自下場收拾。
可依賀氏的脾氣,把畫梅打發遠了,就等於是她給楊氏低頭認輸了,她怎麼會認輸呢?
留下來,整日裡雞飛狗跳,楊家裡頭有的熱鬨了。
不止是楊家,京城裡都要熱鬨熱鬨。
顧雲錦緩緩道:“你現在氣也是白氣,府裡再想瞞,也瞞不住外頭的,最多一兩天,各處都曉得了。
你還是閉門不出吧,省得被人看笑話了,你又受不了,偏你打又打不過,罵也罵不過。
其實你不該來找我,你與我一說道,改明兒滿城風雨時,你家老太太肯定把事兒怪到我頭上,我莫名其妙又要被她在背後罵幾句。”
徐令婕真沒有想到過這一茬,被顧雲錦直咧咧一說,也有些不好意思:“不止你,她哪個沒罵過?前陣子還與祖父吵呢!”
提到徐老太爺,顧雲錦眨了眨眼睛,試探著問了金鑲玉的事兒。
徐令婕一股腦兒全說了。
顧雲錦撇嘴搖頭,她就說呢,徐老太爺怎麼好端端送東西。
徐令婕說了一堆話,心裡的火氣總算舒坦些了。
顧雲錦見狀,道:“我勸你還是早些回府的好,這會兒大抵已經鬨起來了,你要你母親在老太太跟前單打獨鬥?”
徐令婕一怔:“我回去了,祖母就不說母親了嗎?我幫母親說一句,她最終全算到母親頭上。”
“我指的不是老太太,”顧雲錦直接點破,“我說的是你的舅娘、楊家那位太太,她可能已經打上門了。”
一聽賀氏大名,徐令婕蹭的站起身來:“那我回去了。”
顧雲錦沒有起身送她,隻朝著她擺了擺手,算是送客了。
徐令婕腳步匆匆,走到門邊,突然又轉過身,隔著落地罩與顧雲錦道:“還好你沒有嫁給楊昔豫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不然,就太慘了!”
說完這麼一句話,徐令婕又快步離開,隻留下顧雲錦一人,被這句話弄得沉默無言。
慘嗎?可不就是慘嘛!
慘得連命都賠在裡頭了。
無論是琢磨出推她落水的法子的楊氏,還是親自動手參與的徐令婕,最初時都沒有想過,讓顧雲錦嫁給楊昔豫,最後會是那麼一個“病死他鄉”的結局。
她們固然是從不想要她的性命,但她們曾經做的事情,是她的死路上無法回避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