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聞聲抬起頭望過來,在與蔣慕淵四目相對時,那雙晶亮的眸子就這麼彎了彎,笑意湧出來,落在了蔣慕淵的心上。
一見鐘情,真不是假的。
他家這個小媳婦兒,那是看一眼就招人喜歡,尤其是招他喜歡。
蔣慕淵走到書案上,一手搭著桌麵,一手落在顧雲錦的肩膀上,垂著眼看她:“找到那句話了嗎?”
“還沒有,”顧雲錦仰著頭回答,“我……”
話才剛開了頭,她自個兒頓住了。
顧雲錦的本意是她在繼續找找,事兒要緊,總是早些尋到才好。
可看著蔣慕淵,她突然就想到,他們夫妻兩人久彆重逢,說的卻都是朝事……
並非正事不好,顧雲錦與蔣慕淵也都明白什麼叫輕重緩急,可夜色深沉,這點兒昏黃的油燈光裡,蔣慕淵的眼下有一些青印子……
回京頭一夜,蔣盧氏半夜沒了,他們一宿沒睡,第二夜,為蔣盧氏守到天亮,又是一宿不眠,雖然白天陸陸續續睡過幾個時辰,可白日補眠與夜裡一覺到天明是不同的。
今兒好歹早些睡,明日一早,蔣慕淵還要進宮去。
若是顧雲錦挑燈,蔣慕淵必然陪著她。
她還是想讓蔣慕淵好好歇一覺。
思及此處,再出口的話也就改了意思。
顧雲錦笑道:“我尋得頭昏腦脹的,還是明日再尋。”
蔣慕淵看在眼中,又掃了一眼架子上地上的書,頷首道:“也是,興許睡一覺就有思路了。”
主子們要歇了,念夏與撫冬自然也放下了書冊,打水伺候了梳洗,退了出來。
幔帳放下來,隻餘下些許透過窗欞落進來的月光。
顧雲錦其實這會兒還不困,又不想吵蔣慕淵,就老老實實地側身躺著,隻悄悄地眯著眼睛看他。
知道蔣慕淵警醒,顧雲錦連偷看都偷得小心翼翼。
卻,還是叫蔣慕淵抓了個正著。
顧雲錦的目光遊開,又飄回來。
蔣慕淵好笑地問她:“你要看就看,誰還能攔著你不成?滿天下能名正言順盯著我看的小媳婦兒就隻你一人,你怕什麼?”
“隻一人”這個說辭讓顧雲錦的心漏跳了一拍,但不得不說,順耳極了。
順耳到她說話都是下意識地往外蹦。
“白日裡你說的,你不鬨我,讓我也彆鬨你,”顧雲錦的聲音糯糯的,“我盯著你看,你會說我鬨。”
蔣慕淵被她一句話說得心裡跟貓爪子撓似的,把人拖到懷裡,在顧雲錦的額頭上啄了啄:“你現在這樣,更鬨。”
可再鬨,也鬨騰不了。
親吻隻添粘膩,卻解不了那濃濃的相思。
一遍又一遍說的情話叫人沉醉,可終究還是少了些。
好在,熟悉的體溫總是讓人放鬆,挨在一塊,終是沉沉睡了,一覺到了天明。
顧雲錦和蔣慕淵一道出晨功。
院子地方不小,還能有角落給撫冬和念夏練功。
鐘嬤嬤站在廡廊下看,隻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