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地步,鱗究竟是誰尋來的,在場的人心裡都有了數。
秦無念輕輕摩挲著袖擺上的暗紋,不想當著其他門派的麵,在此事上再過多糾纏下去,他抬了下眼眸。
雲蒲長老很有眼力見地站起身來,說道:“既然此事已了,你們就都退下吧。接下來,請各位掌門真人移步太珩派鼎天閣……”
“了了嗎?”俞喬揚聲打斷他,眸子裡乾淨清澈,很無辜地問道,“雲師叔執掌戒律堂百年,難道平時都是這般稀裡糊塗就了結一樁事麼?”
雲浦有些惱怒,不悅道:“你們的事容後再說,今日是太珩派新掌門繼任大典,豈能為了這點小打小鬨,耽誤吉時。”
好一個容後再說,恐怕說著說著就沒有後文了。
俞喬點點頭,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說道,“太珩派門規首章講的便是“誠信”二字,門下弟子都必須謹記踐行。沈師姐試圖侵占他人物品,顛倒黑白,滿口謊言,原來隻算得上是小打小鬨,弟子受教了。”
“放肆!”雲浦被她氣得眼珠子直瞪。
殿上響起窸窸窣窣的私語聲。
太珩派向來自恃門風清明、高風亮節,門下弟子在外行走,看上去都要格外清高一些,沒想到今天能有這樣一出好戲,其他門派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除此之外,俞喬還聽到幾句同門的低語,不出意料,都在抱怨她得理不饒人。
還有人揣測說沈師姐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定然是她一手設計,專門陷害汙蔑沈師姐,當真心思歹毒。
附和的人還不少。
這個門派滿窩的雙標狗,沒救了。
俞喬在心裡冷笑,歹毒就歹毒吧,反正她已經領了惡毒女配的號碼牌,不讓女主吃點苦頭,豈不是要崩人設。
事情敗露後,沈依溪就一直默默不語,此時她雙眼通紅,水眸瀲灩,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筆直地往地上一跪,說道:“是弟子受逆鱗上妖氣迷惑,一時糊塗做錯了事,我這就自斷一臂,讓小師妹出氣。”
俞喬詫異地看過去,你擅自加戲也加得太多了吧,雲浦那麼偏心,沈依溪左不過就是關幾個月禁閉,至於嗎?
還故意說成是讓她出氣,好一副受迫害的樣子。
到了現在,都還不忘給她挖坑,高明。
沈依溪說著禦出靈劍,往自己手臂斬去。
殿上眾人皆是一凜,秦無念當即曲起手指。
電光石火間,俞喬已經能預想到之後的走向,靈劍被秦無念用靈力彈飛,沈依溪毫發無傷,悔恨地掉幾滴淚,大家沐浴在白蓮花的芬芳中,什麼門規不門規的,早就忘了,隻會越發覺得是她咄咄逼人。
嘖嘖!
“師姐,你千萬彆衝動!”俞喬大叫道,當機立斷往沈依溪手腕抓去,想要奪走她的劍。
這一抓就那麼正好、恰好以及剛好地擋住了秦無念那縷靈力。
沈依溪料想到秦無念定會出手阻止她,施展苦肉計就要施展得真實,這一擊完全沒有留力。
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她眼裡閃過一絲驚慌,但靈劍的去勢已止不住,再有人想出手阻止已來不及。
她哀叫一聲,左臂上被斬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霎時就染紅了衣裙。
俞喬被那縷靈力震得連連後退,吐出一口鮮血,軟倒在地,暈了過去。
大殿上一片混亂。
“溪兒!”
“沈師姐!”
“快複服下這枚丹藥,要是損傷經脈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