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
尹九真的好煩啊,魔域的天氣好冷啊,正如我的心?,北風蕭瑟,天寒地凍,苦不堪言,你什麼時候回來?
地裡的小白菜:俞彤]
俞喬撚著這?封與彤獸羽毛一起送來的信箋,笑得花枝亂顫,“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竟然會用成語了,有進步。”
姬長離從她手裡抽走信箋,直接扔進溫酒的小爐裡,不悅道:“這?是今天的第幾封了?看來它確實閒得慌。”
他說著又從俞喬手裡取走那片雪白的羽毛,執著纖細的狼毫在羽毛上落下一行小字,字跡隱入白羽中,從他指尖消失,遁入虛空。
不用想都知道,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恐怕都收不到彤獸的來信了。
冬日的清晨蘇醒得特彆慢,天地之間一片茫茫白霧,水霧透過雕窗蔓延進船艙內,在拖拽在地的龍尾上凝結出一層濕漉漉的水痕,黏糊得慌。
俞喬撐起上半身,好笑道:“你又恐嚇它?”
姬長離伸手在她頸側蹭了蹭,“是它太煩。”幸好還?沒有那額外的一百零七個,一個就夠煩了。
俞喬被他蹭得脖子一縮,哆哆嗦嗦地抖了兩下,尾巴尖不自覺地掃來掃去,有些控製不住又往姬長離身上纏去,不出意外地換來他愉快的笑聲。
她掀起眼瞼瞪他一眼,“你彆撩撥我。”
俞喬臨近褪鱗期,喜濕,這?一月以來,他們兩人都呆在這艘小船上,任由小船順著水流漫無目的地飄蕩,現在連她也不知道如今正身處何處。
從骨頭縫裡傳來的癢意,讓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敏.感至極。
姬長離攤開手,大方地敞開懷抱,瞳中眸光比外麵的水波還?要蕩漾,“我又不是不給你蹭。”
俞喬:“……”蹭一蹭的,又會變成另一種意義上的蹭,而且,大魔頭每次非要聽到她忍耐不住開口祈求了,才如她所願地給她,每一次!簡直惡劣得令人發指。
係統,瞧瞧你乾的好事。
“大王,小的真的一滴都沒有了。”俞喬癱在軟塌上,堅決抵抗他的誘惑,隻當自己是一條風乾的鹹龍。
姬長離扶額笑出聲,被龍尾巴啪一聲抽在手背上。姬長離反手拽住她的龍尾,揉了揉她末端的細小鱗片。
俞喬這?個半妖化成的龍,保留的屬於人的顯著特征之一,大概就是她的溫血,就算是龍尾,捏在手裡也不是冷冰冰的。
龍尾猛地一顫,軟軟垂下,掃翻了小幾上溫著的青梅酒,溫熱的酒水儘數翻倒在龍尾新生的細鱗上。
“可惜了,這?一壺酒,都還沒喝過。”姬長離眼含笑意,眼疾手快地伸手托住她的龍尾,薄薄的黑霧裹住溫酒的小爐子,以防止她被炭火傷到。
那尾在他手裡很不安分,順勢勾上他的腰,將他拖上軟塌。
姬長離學她之前的語氣,悶笑著無奈道:“魔尊大人,小的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俞喬:“……”她翹起尾巴尖,捂住了那張討厭的嘴。
姬長離被龍尾纏得動彈不得,那尾上的酒液全都蹭在他身上,俞喬臉頰通紅,眼中蘊著幾分醉意,湊過去毫不客氣地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
“唔……俞喬?”姬長離察覺到不對勁,掐住她的下頜,將她推開了一點,疑惑道,“你該不會是醉了吧?”
“我沒醉!”俞喬瞪圓眼睛,濕漉漉的眼中卻蒙著一層迷霧,再?一次重複,“我沒醉。”
“是是是,你沒醉。”姬長離無奈地應和她,萬萬沒想到,她竟會因為被酒澆了尾巴而醉。
纏在身上的龍尾收緊,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細細密密地在他身上蹭,俞喬顯然覺得他的衣服礙事,胡亂拉扯著衣襟。
“彆急,我自己來。”姬長離安撫她,“你先放開我。”
俞喬歪著頭,稍微放鬆些許,濕潤的眼眸牢牢盯著他,像是守著自己的獵物。
姬長離簡直哭笑不得,龍尾直接貼上皮膚,激得他也不由得顫了顫。
混合著酸澀果?香的酒氣在狹小的船艙內溢散開,小船在水麵上晃晃悠悠,一圈圈的水波從船底蕩開,波光粼粼,如同灑了一把碎星,於遠處歸於無痕。
……
陽光姍姍來遲地穿透江上彌漫的濃霧,江邊的景露出個朦朧的輪廓,俞喬被姬長離抱上船頭。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倚靠在一起,毛絨絨的鬥篷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新生的皮膚尚且嬌嫩,透著粉色,姬長離伸手把她的腳攏進自己袖中,惹來俞喬的嫌棄,“你身上一點也不暖和。”
姬長離渾不在意,“現在才嫌棄,太晚了。”
俞喬嘖一聲,不安分地動來動去,袖擺被蹭得往上,露出他尚帶著勒痕的手臂。
俞喬瞥了一眼,腦子裡嗡一聲,整張臉爆紅,她的酒量實在不怎麼好,平日裡都是淺酌,以前在綺夢坊千杯不醉,是因為她用靈力導出了酒氣。
昨日被那壺青梅酒澆了一尾巴,酒氣全滲入她體內。
早上清醒過來時,看到大魔頭滿身的淤青和勒痕,整個人如一朵慘遭暴風驟雨摧殘的嬌花,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難不成,她用半龍身就……大魔頭嗎?
“想什麼呢?”姬長離明知故問,伸手貼到她臉上,一邊笑得整個人都在抖,一邊竟然拿她的臉暖手。
俞喬沒好氣道:“我在想,我昨晚怎麼沒勒死你。”
她倒是希望自己能想起點什麼!
俞喬正要說什麼,忽然聽到一點響動,抬頭往遠處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