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 趙括在霍去病這裡的好感值一下子就從之前的清零再一次下降,直接的變成負數的滿值。
然而沒等在天底下最富貴之家長大的小少年開始還口反擊的時候,緊接著他就聽到說話語速極快, 且此刻還腦洞大開的趙括又來了一句,把他的破落戶人設給進一步補充完整, “而且他這人比較傲氣, 因為不願意承認家中落敗的事實,所以自始至終都著綾羅錦緞, 反正他這人性格不太好相與, 沈姑娘你以後見著他繞著走就行了, 也不用理。”
聽到他這麼說, 沈姓姑娘有些訝異的看了看霍去病, 感覺眉宇間一片矜貴之色的小少年看著也不像是趙括說的那種人,不過而後在看到霍去病睜著眼睛瞪趙括的時候,出於這幾天相處下來對他的信任還是沒有懷疑的相信了這番說辭。
心下想道,若是今後她還會留在嬴月身邊的話, 必然是要離著這驕傲的少年遠一點, 以防止衝撞到了他。
隨後她朝著嬴月打了聲招呼, 便離開此處回到自己近日以來住的那個房間,畢竟她之所以會來到這裡是想著她畫的地圖白起有哪裡看不明白之處同他解釋的。
如今既然白起已走, 那麼她也沒有必要再在這裡多待, 當一個礙事之人。妨礙他們談論正事。
而沈姓姑娘前腳才剛一離開,在一旁因為有不知曉係統存在的“外人”在,而忍耐克製了半天的霍去病終於再也不需要忍了。
小少年語氣憤憤咬牙切齒地喊了一聲某個討人厭的家夥的名字, “趙——括——!”
等到反應向來慢半拍的小姑娘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後,兩個半大少年已經來回的過招了好幾個回合了。
反應過來之後,嬴月自然是想攔著兩個動手中的少年, 讓他們不要再繼續打了。
和當初在京城王府中時,因為身中迷藥所以她沒有力氣完全走不了路想要勸個架但是最後卻把自己摔在地上的情況不一樣,這一次四肢協調很受控的小姑娘直接跑上前去,橫在兩人中間。
而後美麗的眸子一閉,但預想之中會落下的疼痛卻沒有出現。
伴隨著“叮當”的一聲,美貌少女頭上的唯一一隻發釵落地。
是見到嬴月跑過來,及時抬高了一下手臂的趙括打落的。
而霍去病沒有收手。隻不過這倒不是小少年不想收,而是因為……小姑娘橫過來之後,他抬手揮去的攻擊方向、存在的目標對象高度發生變化,若是按照他原本的出手高度,揮出去會剛好打了個空。
所以倒也不用特意再去調整收手,以免誤傷了嬴月。
——那本來就傷不到她。
不過話雖是如此,但嬴月的這一舉措,其實是讓他有些不高興的。
感覺兩個人之間沒了動靜,應當是已經停了手,少女小心翼翼地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入目的便是小少年帶著些許慍色的臉。
而後便聽到霍去病語氣不悅道:“為什麼要突然跑過來?你是覺得我一定不會對你動手嗎?”
不得不說,這種被裹脅之感,是真的讓他的心情感覺很差。
但少女卻是搖了搖頭,否認了他這個說法,“不是的。”
隨後她對霍去病講著自己的邏輯,“我想要的,隻是趙括的停手。”
說著,她偏頭望了眼另一邊的趙括,道:“我沒有把握能夠直接叫住他,”
嬴月知道,當趙括急脾氣的氣性上來的時候,如果自己隻是在一旁喊讓他不要再動手的話,一定叫不住。而且,對麵也還有霍去病這個完全屬於不可控因素的少年,所以……
她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跑過來的話,趙括一定會停下。”
“而如果趙括停手的話,”美貌的少女重新轉回頭,看著對麵高度幾乎與自己平齊的少年不同於其他幾人還尚且稚嫩的眉眼,說道:“我想,你一定也不會再繼續動手了。”
畢竟,他看起來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趁人之危背後襲人的事情呢?
“行吧。”他語氣勉勉強強地說了這麼一句。
但實際上,霍去病的心中對於這個答案其實是很滿意的。
甚至出於對容貌好看的人的欣賞,還在想著,果然好長得好看的人說話就是好聽。
隻不過性格傲嬌的小少年不會將自己真正的情緒外露。
隨後,霍去病抬了抬眼睛,看向趙括,有些彆扭的說了一句,“你這人,其實功夫還不錯嘛。”
相對於文臣,武將之間的相處總是要顯得更加純粹一點的,手下見真章,隻要你有實力,我就能暫時摒棄彆的想法,先大大方方承認上一句。
一聽到他這話,之前從霍去病這裡聽來了紙上談兵這一詞語的趙括頓時就驕傲的抬高了聲音,“好歹我父親也是趙國名將,我可是我父親一手教導出來的!”
隨後他看著霍去病,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你也很不錯啦。”趙括出於禮節性的誇獎著,“再過兩年,你一定會比我厲害的。”
而霍去病直接就是順著他的話道:“我本來就比你厲害,如果我現在用的是我十七歲的身體,我早就把你按在地上打了。”
聽到這樣的一句挑釁的話語,趙括卻沒有立刻炸毛,不服氣反駁,而是把關注重點放在了另一個位置上,“十七歲?難道你十七就死了?”
早亡的少年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都變得莫名興奮起來。
此時此刻的趙括心中,大概就是那種終於快要找到了一個伴兒的感覺。
一聽到這句話,霍去病沒好氣地回了一聲:“你才十七就死了呢!我隻是在這個年齡被收錄!”
“那你是多少歲死的啊?”趙括好奇問道。
霍去病:“……二十三。”
聽著兩人之間這奇妙的對話,一旁剛剛還在“勸架”的嬴月那張好看的臉上滿是一片茫然的空白之色。
在繼當初王府時趙括感歎活得久可真好之後,沒有過死亡經驗的小姑娘心中第一次真正認識到,原來……她和他們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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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在得知了霍去病“死亡年齡”後,趙括特彆自來熟的勾住小少年的肩膀,熟稔道: “那你這不也跟我沒差多少嗎?就比我多活兩年。”
“行了行了,看在咱倆同樣都是二十來歲就死的份上,剛才那事兒,我就不計較了。”
“啪”的一聲,霍去病一手拍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神色嫌棄,“你洗手了嗎就碰我。”
“而且,”他斜睨了眼趙括,“你過去了,我還沒過去呢。”
“不是,”聽了霍去病的第一句話之後,趙括目瞪口呆,有些忍不住道,“你到底是什麼家庭出來的大少爺呀?我從未聽說過有你這般習性的武將。”
潔癖。他這是有點潔癖沒錯吧?趙括簡直就不敢相信有朝一日這種話會出自一個武將之口。
聽趙括如是問,霍去病先是抬了抬下巴,而後驕傲道:“我是在皇宮裡長大的,陛下還親自教導我孫子兵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