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111(1 / 2)

而相較於對這一件事反應比較大的嬴月,嬴政對此事則完全不感到任何意外。

所以在聽到小姑娘問及起自己是否早就猜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之後,玄衣的青年隻是淡淡一笑,道:“武安君最為擅長的,本就是殲滅戰。”

一次性直接剝奪敵人的戰鬥力,以達到永絕後患,這才是白起的手段。

隨後看看著麵有所思,神色有些莫名的美貌少女,嬴政似是隨口問了一句:“怎麼?聽到死了這麼多人,心裡不太好受?”

“我不是——”聽到嬴政的這句,小姑娘先是反駁了一句,緊接著又垂下腦袋,語氣也輕了不少,像是害怕打擾到什麼一樣輕聲說著,“我隻是……”

但一句完整的話終究沒有宣之於口。

之後美貌的少女輕輕闔了闔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再睜開的時候,已經是恢複了一片清明,道了句:“我要去豫州。”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是在傳回來白起坑殺十萬人以後的消息要過去,毫無疑問嬴月想去豫州是專門想要見白起的。

是以看著方才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隱約地出現了兩分煩躁錯雜情緒的小姑娘,嬴政隻是道:“既然想去找他的話,就去吧。”

非但不對本不該在這個時間線去前方“豫州戰場”的嬴月進行勸阻,反而是還有些鼓勵意味。

隨後他又道了句:“不過注意好安全。”

聽到嬴政的這一句,嬴月側了下腦袋,反問道:“政哥你不和我一去嗎?”

如果嬴政是有意和她一起去的話,叮囑的方式不該是這樣的。

而在小姑娘這句話音落下以後,嬴政也是完全不假思索道:“不去。”

之後一句話落,感覺隻會小姑娘兩個字好像有點顯得冷漠的他又補充了三個字道:“不想去。”

——他不想見白起。

嬴月倒是聽明白了嬴政的話中之意。

隨後美貌的少女像是想起來什麼,眨了眨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看著眉宇間一派華貴之色的玄衣青年,偏了偏頭,道:“其實政哥你是……”

隻不過小姑娘的這句話並沒有機會說完,餘下的話音隻能夠被迫消失在嬴政斜睨的眼刀子之下。

看的嬴月忍不住有些含糊的嘀咕一句,“彆扭的溫柔,為什麼你們就不能直爽一些啊?”

在另外一個世界,白起一生征戰沙場,從無敗績,可在人生“彌留之際”的最後結局卻是被自己的君王賜死在一場與他毫無關係的戰役之中。

而嬴政,同樣身為“秦君”。

他這是不想在剛剛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個特殊的時間點出現在白起麵前,引起曾經身為大秦肱骨之臣的他的傷心過往。

所以說……雖然看上去有些難以接近,但實際上嬴政其實是個意外溫柔的人呢。

隻不過嬴月心知對方肯定不會承認這一點就是了。

而嬴月雖然這一句是含含糊糊的嘀咕出來的,但是在這樣近的距離之下,嬴政的聽力又不弱,所以自然對於其中大意也聽了個清楚。

於是不禁伸出手輕輕掐了掐小姑娘的臉頰,“當麵說我的壞話?嗯?”

在他的這一動作之下,小姑娘將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睜的圓圓的。

不過旋即嬴政便鬆開了手,之後玄衣的青年唇瓣翕張了一下,看著美貌的少女似乎好像想說什麼,隻不過才剛說了一個“你”一以後便收回了還尚未說出口的話音,改了口,隻道了一句:“算了,等你從豫州回來以後再說。”

聽此,嬴月則是有些茫然的眨眨眼,心中絲毫猜測不出來他方才是想要和自己說什麼,也就索性的一如既往的不再去想,反正等他回來以後也就知道自己被賣的是什麼關子了。

隨後嬴月想了一下,又道:“我去豫州期間,揚州這邊這些事情就拜托政哥啦。”

她這所說的主要還是指前些時日發布遭到諸多反對,但最後還是強硬的派人進行下去的焚書一事,但即便是到了現在,揚州之地那些書籍已經焚毀絕對多數人家的“庫存”,仍然每天依舊會出現諸多反對之音,試圖勸阻嬴月及時“回頭是岸”,不要一錯到底。

這樣的聲音嬴月自然是不聽的,但是她不聽不代表這些人就不再繼續說了——萬一在他們的堅持“勸說”之下,哪天她“想開”了呢?

所以現在雙方便是處於一種“僵持不下”的狀態,嬴月不能夠僅僅是因為這些聲音就把他們給抓了給殺了,因為畢竟他們實際上到底也什麼都沒做,甚至為了讓嬴月找不出他們的錯,出來自己家中的這些書都上交了,隻是在堅持不懈的進行“勸說”而已。

……至少明麵上是這樣。

而平日裡真正麵對著這樣的“精神攻擊”的也不是嬴月本人,而是現在揚州的一開始同樣都是作為“李世民的軍師”的身份的端木賜和糜竺兩人。

不過雖然他們現在是什麼都沒做,但是嬴月感覺在自己離開之後,這邊定然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所以特彆的拜托一下嬴政,如果到時候真的發生了什麼的話幫忙進行處理一下。

同時這也是她最後一層的“防護措施”,因為若隻是平常之事的話,在揚州這邊的端木賜和糜竺就能全線解決,無須嬴政出手。如果真的有人鬨事搞到讓嬴政看不過眼的那個份上,那麼到那時事態應當是蠻嚴重的了。

在嬴月這句話音落下之後,玄衣的青年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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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情也是真的沒有出嬴月所料。

就在她才帶著孫策出發沒多久的幾天之後,揚州這邊之前除了嘴上在念叨著嬴月此舉實在是不合理,不能如此罔廢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之外,看上去都很老實,很配合嬴月的命令行動的那些人裡,在見到嬴月因為雍州的軍事相關問題離開去了豫州以後,以為再也不會有人非要按頭如此強硬的實施著焚女四書等一係專門為女子所作,以供普天之下的女子“學習”的書籍的他們開始去勾搭試圖收買嬴月走後、順次接管揚州餘下兵力的端木賜和糜竺,讓他們趕緊結束繼續在揚州境內搜尋“落網之魚”還沒被交上來的各個書籍,並且同時再從官方放出消息之前的事情是迫於無奈,在嬴月李世民離開時給她的權力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做,如今嬴月已走,揚州自然不會再進行這簡直就是罔顧三綱五常的“焚書”之事。

這些人來找端木賜和糜竺的時候,想的是理所當然他們一定會同意,畢竟他們兩個也是男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利益共同體,他倆沒有原因沒有理由拒絕這種維護男人的事——嬴月的雍州允許女子“上學”,學的是和男人一樣的東西,這樣的事情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也並不是什麼難以尋查的事情。

而將其與嬴月如今的焚女四書之舉,同時再結合他手下有著不少女官的這件事來一並看的話,這並不難總結出她想要做什麼。但一旦總結出嬴月想做的事情之後,那麼這些人對此可就不太樂意了——嬴月就是在侵蝕他們普天之下所有男人的利益呀。這種事情能忍嗎?這個男人就不能啊!

……哦,不對,說錯了,她手底下——也就是雍州那些人給她乾活的人可能是能忍吧。

但是端木賜和糜竺兩人這段時間雖然是在為他乾活,可是他倆還是他們揚州的人,頂頭上司是他們的揚州牧李世民,而不是被本質是雍州牧的嬴月管著啊。

所以在來攛掇端木賜和糜竺的時候,這些人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操作就是主動的將人頭送上門,直接被一窩端。直到至死也沒有弄明白究竟為什麼端木賜和糜竺如此的“大公無私”,在嬴月離開之後,還要如此的聽從她走之前的吩咐。

而且在端木賜和糜竺這邊清理著想要鬨事的源頭,終於下手動作比較大發的時候,在揚州之地折騰了也近一個月,但是由於某些人堅信哪一天一定能夠把嬴月給勸得“回心轉意”,所以總體下來進行的還是很是“低調”的焚書之事也終於開始弄得沸沸揚揚的,被其他州的探子給注意到,將此一消息傳回到了自己效忠的州牧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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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這一消息要說最快的那一個,自然當屬是領地與揚州之地最為接近的徐州牧。

而在看到這一消息的內容之後,由於自己當上這個徐州牧的真正原因並沒有其他各州州牧那麼“光彩”,甚至還可以說是非常的令人“不恥”,所以徐州牧的反應也是最大的那一個。他被這方麵信的內容給刺激的情緒變化之激烈,差點沒有直接掀了身前的桌案。

但也是將桌上名貴的茶杯給扔了出去,啪的一聲地上驚起無數碎瓷片,同時口中不住的破口大罵道:“混蛋!”

徐州牧如此激烈的反應,也自然是嚇壞了他身旁乖巧依偎的美妾,一瞬間有些瑟縮,但隨後依然還是雙手環住徐州牧的手臂,溫柔乖順的問道:“夫君何故如此惱怒?”

隻是她這樣的柔順卻並沒有換來徐州牧的憐惜,反而因為她和方才收到的弄出焚女四書這種大事件的嬴月同為“女人”所以遭受到了遷怒。

徐州牧一把就粗魯的推開平日裡最為喜歡——從此刻他在書房中處理事務,她還能夠可以伴在他身邊,足以看出往日的寵愛的愛妾,毫不設防的女人頓時間就摔倒在地,隨後他站起身子,雙手重重的拍在桌案,力度之大剛被放在桌上的那張密信被震的飄起了一下。

眼角餘光看到這微微顫動了一下的密信,於是徐州牧登即就是罵了一句,“賤人!”

嬴月,雍州牧那個賤人!她怎麼敢?她怎麼敢做這種事的——!

看著密信上的這個內容,徐州牧簡直就是目眥欲裂。

徐州牧與其他所有的州牧都不一樣,如果說是其他人看到嬴月做這種侵犯了全天下男人的利益,引起軒然大波的事情同樣也會為之不悅甚至不忿,覺得她行事簡直荒唐,女子就是女子,做事一股小家子氣,格局心性也就至此而已了的話,那麼徐州牧則就是憤怒,徹徹底底、全頭全尾的憤怒,在看到這一消息的一瞬間,甚至想殺了嬴月。

因為他與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憑借著自己的真本事,便是不是最開始被皇帝欽命的州牧,也都是他做過大官的人,人生一路順遂始終擁有著平民百姓望塵莫及的權力。

可他之所以能夠成為這個徐州牧,坐擁一州之地逍遙快活,卻是因為他娶了一個好妻子,一個前州牧千金出身,文采斐然,武功卓越,但是卻受到女四書教化,對他死心塌地的妻子。

他的一切都是來自他的結發之妻,而他的發妻願意心甘情願的給他這些就是因為女四書。可是如今嬴月竟然想要毀掉女四書,毀掉他所擁有的一切,這讓徐州牧怎麼能夠不恨不憤怒?

俗言道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而對於徐州牧而言,如今嬴月所做之事又何止區區斷人財路而已。

——如果沒有女子出這樣的思想桎梏,林清芫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看得上他?

……即便她容顏醜陋,貌似無鹽。

思及此,徐州牧的眉眼間頓時染上一片陰鬱的戾氣,隨後他揚聲朝著門外喊道:“來人!”

仆從應聲而入,低下頭顱準備聽從著徐州牧的吩咐。

隨後徐州牧道:“去!速速派人把夫人給本州牧找回來!”

當初參加那場勤王活動的所有州牧之中,徐州牧是最喜歡擺架子的那一個,因為他出身低,能耐也不高,沒有什麼底氣,所以就總喜歡強調自己的州牧之位,以彰顯著自己的尊貴身份。

聽到徐州牧的這句,剛才從門外走進書房的仆從有些震驚,反問道:“現……現在嗎?但是將軍眼下正在前方打仗,如果將軍回來了,豫州那邊的戰場怎麼辦?”

一聽到仆從的這句質疑,徐州牧頓時就氣得將如今桌上唯一能夠砸的硯台給擲了出去。

又是這樣!又是有人質疑他的想法,質疑他的決定!

明明他才是身份尊貴的徐州牧,可是那些人總是更加願意聽從林清芫的話,他吩咐了多次的要對林清芫稱夫人,但是每每他們這些人總是會叫著叫著便改口回去喊將軍,而現如今,更是竟然連一個隨隨便便的仆人都能夠對他產生置喙了,這徐州究竟是誰的徐州?!

仆從被徐州牧的這一動作給驚的霎時間跪在地上,口中連連不住道:“州牧息怒州牧息怒。”

徐州牧聲音中是掩不住的暴戾,“本州牧說了,速速去找夫人回來,聽懂了嗎?”

他必須要確定一下他的好妻子是否還仍然的一心一意為他著想,一如既往的聽他於他,如若不然的話……

在徐州牧陰翳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夠殺人的表情之中,仆從頓時一陣點頭,應道:“是……是!小的這就派人去。”

之後一句話音落下,連忙的從地上爬起,趕忙離開這危險的書房,以免這位平時脾氣就稱不上太好的主子在暴怒之下把自己給打殺了。

同時心中再次的想到他們徐州這些人曾經私下討論過無數次的問題,

——林將軍那樣好性格的人,怎麼就偏偏對脾氣這麼差的州牧死心塌地了呢?

而這件事情,在徐州……應該算得上是大家的一個不解之謎了。

-

豫州。

嬴月在和孫策緊趕著路程到達豫州的時候,剛好是趕上了揚州牧向白起對她投誠,表示從此兗州就是歸屬嬴月,以後是派人前來接手兗州他自此成為一個逍遙閒人,還是讓他繼續暫為代理管理,他都絕對服從大哥的安排的大場麵。

不得不說這樣的場麵,把嬴月看得挺懵的,剛剛才從揚州過來的她有些搞不明白,事情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

兗州牧好歹如今也是現存的七位州牧之一,怎麼集火豫州攻打南平王,以真正開啟爭霸天下的活動還沒結束,他現在就直接對著“未來對手”之一繳械投降了?

即便他所坐擁的兗州是九州之中麵積最小的那個州,先天各方麵的人物力資源都無法與其他各州相比,理論上來講,相較於其他人而言,他的機會的確是萬分渺茫,但是這也不至於還沒真正開始的時候就“過於懂事兒”的舉白旗投降,直接送地盤啊。

如果要是說兗州牧他單純的隻是“認大哥”表示從此願意為雍州鞍前馬後的話,那麼還能夠陰謀論角度一點,他是想要將自己隱藏在雍州之後,讓外界把雍州當靶子以圖求自己的猥瑣發育,彌補兗州的“先天不足”。

但是現在兗州牧的這個投降卻是說了如果大哥介意,所以由內到外江兗州全部都換成大哥自己人,他們眼中內部絕對全員沒有任何人有所質疑——這件事上請大哥萬分放心,因為就他在獻兗州地圖投降之前,已經提前進行過官員開會了,嚴重內部絕對沒有人對於提前退休這件事有任何不甘心。是將所有主權全部都給了雍州,最起碼從表麵上來看,這個誠意是非常十足了。

……但是這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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