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如果在這件事情之中真的有人死掉,反而是在替她裁做嫁衣。
意識到這有些讓他們頭皮發麻的一點以後,終於,嬴月的世界清靜了。
他們不清淨也實在是不行啊!
一般來講,如果一個皇帝做了什麼實在是過分容易引起民怒的事情,那麼勢必會埋下農民起義的種子,在那百姓們身上最後的一根稻草落下以後,終將在民間發展出無數自立的“新朝”。
可女帝的這件事情又不太一樣,雖然她此舉做的有違常理,但是這件事情對於民間的百姓們來說是真的沒有什麼影響。
——那些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們,一沒有多餘的閒錢去納妾,二又沒有文化學識去考取功名。
這件事情跟他們整個就是一個大寫的沒關係。
何況女帝在登基以後隨著高產良種的推廣,棉花和羊毛的用途宣傳,又有工部進行水泥修路,百姓們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的越發過得更好。
他們的心中對於女帝是擁戴無比的,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跟他們完全沒關係的事情去放著自己舒舒服服的踏實日子不過,搞什麼農民起義?
所以他們這些讀書人除了肚子裡那些水平普普通通的墨水之外,要什麼沒什麼——沒人、沒糧、沒兵、沒地盤。
拿什麼去反抗重兵在握,麾下猛將無數的女帝?
……還是收拾收拾東西回家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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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要說有關於此事天下間無數讀書人都跑出來勸阻,朝堂之上為什麼就沒有什麼動靜?
其實不是朝臣們不想勸。
也不是因為女帝一向任性,所以他們習以為常,
——這樣的事情真的沒有辦法習以為常!因為這一次和以往相比又是完全不一樣,過分的他們完全不知道該要如何說什麼是好。
要不是女帝百分百給予信任的心腹之中還有著許許多多的男人,他們實在是會忍不住覺得女帝是仇男。
……雖然說她現在所做的這些事情,在他們眼中也和仇男沒有什麼兩樣了。
——這到底是和男人有多大仇恨啊?才能夠在這件事情傷施行如此狠辣的手段。
所以在嬴月這地圖炮,禍害天下所有男人的權益的幾道旨意之下,那些個門閥世家出身的朝臣自然也是要極力的勸勉。
然而嬴月說不聽就是不聽,非但不聽,她還要對朝臣們進行一道靈魂拷問。
——“男性的皇帝為帝時,可不曾聽說過有允許女子入朝為官。看來,朕如今對天下間的男人仍是太仁慈了,是嗎?”
一句話直接將所有朝臣全部都給堵了回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彆的東西他們未必能夠看得出來,但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在這件事情上,女帝真的要殺瘋了。
他們絲毫都不懷疑,如果有誰再敢多往下勸一句,第二天就能夠聽到新的聖旨宣布出去,而內容則就是,
——往後大昭不允許男人為官。徹徹底底的是一個女主其政的王朝。
憑著女帝這幾年辦事的瘋勁兒,加上十來年來培養出來的女官底子,她再突然間發上一把瘋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若是這種詔令下達的話,定然會引起天下間許多男人的反撲,可,還是那個問題,
——能夠被她這一詔令所影響到的本身都是中上層的人,而底下的隻要她能夠給他們帶來好日子誰在乎這種事?
……這些年來,在弄出這些能夠讓普天之下男人恨得牙癢癢的各式各樣的詔令政策的同時,女帝可是從來都沒有忽視過民生問題。
而兵士們,則也正是這底下的人員。所以,
——嬴月是真的可以,也是真的有資格憑借著手中兵權為所欲為。
而還有一點比較令他們心生恐慌的便是,能夠站在這朝堂之上的,沒有一個真正的蠢人。女帝這些年來的行事風格和態度,擺明了是在說明一件事,
——為了達到她的目的,她什麼都能夠做得出來。不計後果。
所以這些朝堂之上的大臣們慫了。
嬴月無所畏懼,除了她想要往下頒布施行的政策以外,什麼都不在意。
但是他們所需要考慮在意的東西那可就太多了,於是他們便可恥的選擇了……直接服軟。
向女帝光速滑軌。
以免哪天她真的瘋到徹底什麼都不管不顧。
若是真正的到了那個時候,屆時所呈現出來的局麵和代價,是他們這些門閥世家所承受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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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十四年。
在經過嬴政和劉秀這兩個在他們自己的世界中分彆都進行過泰山封禪的人的多年鼓動之下,嬴月終於被“勸說成功”的決定要在自己登基十五年的時候二度赴至泰山進行一場封禪,將這一存在於卡池中的大家的世界的典故也留存於自己的世界之中。
於是嬴月便讓隨侍女官將她要於明年去泰山“封禪”的事情給吩咐了下去,讓底下官員提前進行準備。
而且在嬴月才將此事拋出去的不久以後,豫州王畿之地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位方士。近日以來在王畿之中頗有盛名,與他所有過接觸的百姓人道他一聲“大仙”。
嬴月在宮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眼皮便是登即間不住的跳了跳。
——托當初那根本就不知道打哪兒來的血脈的周朝末代太子和他弑君弑父、篡位得以榮華一生的老皇帝爹之間的“勾心鬥角”所賜,嬴月對於方士這個職業的印象,那可當真不是一般的……差。
但是這世道老百姓多多少少都信點這個東西,便是她……最初不也是在走著宣揚“君權神授”、“受命於天”的路子嗎?
所以這種身上帶著那麼一點玄妙色彩味道,又有沒有真正的做什麼違法亂紀事情的方士……她還真的不能夠隨隨便便這麼的處理了。
不過事實證明,在這世上,當“方士”,宣揚自己是搞“修仙”這一套的,是當時沒有一個好東西。
當年被太子安插到老皇帝的那個國師如此,如今這個出現在她的豫州王畿的方士亦是如此。
之前嬴月在聽說這個方士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之後便沒再繼續進行關注——一是她政務繁忙,沒有太多的精力分給這樣一個外麵的不入流方士。二是換一個角度想的話其實方士也就是一個職業,說點好聽的話哄人開心得到一點錢財,本質都是在為了生活。
隻不過嬴月懶得去計較這方士的問題,但是對方卻是非要想方設法的湊到她眼前,逼著她來計較自己。
事情大概是發生在這方士名聲流傳了月餘以後的日子,也不知道他是憑著什麼手段,說什麼甜言蜜語哄到了一位她的朝臣,
在朝堂之上將這方士舉薦給她。聲稱此人是擁有真正大能耐者。
嬴月當時聽著這朝臣說話,心中就有一種莫名不太好的感覺。
不過她還是答應召見了這據說很有本事的方士。
原因無他。隻不過是她心中感覺,這大概就是一個處理這江湖騙子的大好時機——騙百姓騙朝臣還嫌不夠,心大到想哄騙帝王,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這方士在見到嬴月第一眼,在對高坐在上方的君王行了一個大禮以後,今天是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陛下可願追求長生之道否?”
這方士開口端的一副仙風道骨模樣,語氣悠然自得,眉眼間透露著一種女帝絕不會拒絕於他的傲然自信。
然後……一副傲然姿態的他就被嬴月麵無表情的給讓給拉下去,打進了大獄,去裡麵進行勞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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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不理解,為什麼事到如今還是會有人覺得我好騙。”說及起有方士試圖用長生不老的仙丹來蒙騙她的事情,嬴月那雙漂亮丹鳳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我到底是長得有多像個傻子,那人才會覺得我會相信世上存在長生不老這種東西?”
“……”
看著玄衣的青年詭異的陷入了一瞬間的沉默,於是之前被“明黃配死人”給傷透了一顆心的李世民不禁有些憋不住的笑出了聲。
而由於時代先後關係,所以同樣能夠完美意會到李世民笑點的劉秀也是不由得忍不住發笑。
——這可是始皇陛下的黑曆史呢。
看到兩人這個反應,嬴月先是看了看忍不住笑的劉秀和李世民,又看了看麵色微沉的嬴政,再聯想起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以後,隱隱有些意會到他倆緣何如此表情的嬴月眨了眨眼,有些遲疑不確定道:“政哥……你……?”
而玄衣的青年則是默默的抬起手把某兩個取笑他黑曆史的兩顆腦袋按在桌子上,而後瑞鳳眼一掃似是半懵卻又好似半懂的嬴月,淡然開口道:“沒事。不用理他倆。”
隨後嬴政又問了句,“你泰山封禪的事宜準備如何了?”
“啊,這個……”聽到這句,嬴月頓時將剛剛之事給放到腦後,開始說起行程的進度,“此前下麵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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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十五年,女帝嬴月於春日出行青州,於泰山進行封禪。
同年八月,女帝下旨冊封嬴生為太女,是為大昭下一任的王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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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二十二年,二月新年才初初一過,就在年假結束,自大臣回朝的第一天起
女帝倏忽間以雷霆手腕清整朝綱,一時之間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尤其是那些門閥世家所出身的朝臣們,更是擔心女帝要對自己的家族動手。
不過這樣的擔憂才升起不久,便很快的打消了。
因為他們震驚的發現,此一次清理,嬴月便是連她的雍州牧……不,北地郡守時期便在的心腹舊臣都一並的拿了下去。
……這對他們而言無疑是一個安全的信號。
可是再轉念一想,心中卻又不由得有些覺得細思恐極,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使得女帝如此雷厲風行的要這般大動乾戈。
清整完畢以後,整個朝堂之上不留一位老人,在清理完畢過後餘下的皆為新生代。
在這一令人錯愕不已,不住震驚的消息出來以後,就在被剔除中央的那些朝臣們心中忽然間意識起可能是要變天了的時候,緊接著他們便發現女帝下達了引得天下眾人皆驚的兩道旨意。
——同時那也是她在位期間的最後兩道旨意。
嬴月的倒數第二道旨意為,
——大昭的江山天下,往後曆代君王隻許傳給女子。而不得重新出現男性帝王。
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她這樣的一道旨意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緊跟而來的是嬴月最後一道旨意的下達。
——禪位於太女嬴生。王儲於八月秋收季之前舉辦登基大典。
這一消息既出,天下赫然間便起軒然大波。
所有人都無法理解嬴月此舉的用意——她明明根本就沒有到達需要禪位給女兒的年紀。
何況她的狀態保持非常之好,任是誰見到她都不會將她與其真正年齡所想在一起。
就目前而看,她再在位三十年起碼不成問題。
而對待天下人的疑問,嬴月則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根本不與任何解釋。
——在四海升平的一片盛景之下,她身為帝王,本身就沒有任何向其他人解釋自己行事準則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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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娘親,你真的不等牙牙登基之後再離開嗎?”看著嬴月親自給她送過來的十二紋章冕服與唯獨隻有天子有資格佩戴的十二旒,眼角下方有一塊小小月牙胎記的少女忍不住問道。
聽到女兒的這個問題,嬴月則是笑了一下,道:“新帝登基,我這個舊帝去現場算是什麼樣子?”
那豈不是太過喧賓奪主了嗎?
何況她早就與白起約定好,待到牙牙繼位以後,她就和他一起去雲遊四海。無論中原九州,亦或者是航船駛向海外,他們可以一同去許多地方。
“但是您還年輕,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麼早退居的……”牙牙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的手臂,明明是要比嬴月高挑一些的個子,但是卻如同幼鳥一般依偎在她的身上,小聲說著,“我也舍不得娘親。”
“這麼大了還這麼喜歡撒嬌。”嬴月先是抬手摸了摸少女的頭。
而後針對著少女剛剛到話開口道:“我如今退位一點都不晚啊,我早就……”
她自身對於權力這樣的東西並不熱衷,哪怕是如今為帝二十餘年也仍不曾改變當初的想法。
若非是心中有著那樣的一個前行的方向,她當初也根本就不會……
所以從這個位置上走下來,對她而言應當算是“解脫”才對。
而後她又道:“如今朝堂我已肅清完畢,留給我的牙牙的,是乾乾淨淨的一方‘淨土’,朝中不會有人可以對你‘倚老賣老’,以後你想做什麼,便儘管放手去做。”
“嗯。”靠在她身上的少女輕輕應了一聲。
她會……繼承母親的誌向。
“但是,”隨後嬴月話音倏地一轉,嚴肅認真了些許,喚了一聲女兒的名字,“嬴生你唯一該當謹記的一點是,你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儘做之事,可與此同時,往後這個王朝的興盛又或者還是衰敗,都將由你獨自孤身背負。因為,”
“——從即日起,你便是大昭的第二任皇帝。”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時間線的番外結束啦,下一章是後世論壇體~以及再球一次預收呀,下本是開這篇→【我靠第四天災係統攻略秦始皇(基建)】貼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