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瑛笑道:“這個就不勞張大少掛念了,在下不才,隻考了區區第二,恰好比張大少你高一名。”
“你!”
一旁的田仲扶額,張苻這眼頭到底是有多不好,他第一,他自己第三,居然連第二是誰都沒看到。
田仲隻好出聲救場道:“張兄,這位是?”
張苻沒好氣的說:“通州府學的韓瑛,這家夥天天傲的不知姓什麼,討厭的家夥。”
田仲聽的暴汗,你自己還不是傲的要命,這是同性相斥麼?
“原來是韓兄,幸會幸會!在下田仲。”
韓瑛也沒拿自己當外人,直接一撩袍子
,在張苻旁邊的空位坐下,對田仲拱手道:“幸會幸會,還未恭喜田兄得了案首,不知田兄師出何處?”
“行了,彆打聽了,人家不記得,不過這家夥八成也是重考,你那小心思收收吧!”張苻直接插嘴道。
韓瑛詫異道:“不記得,什麼意思?”
“就是人家三年前受傷,結果導致失憶,什麼都不記得了。”
“還有這種事,那他現在科考?”
“田兄隻是失憶,又不是腦子壞了,嗯,從田兄的例子可以看出,咱們得好好讀書,萬一哪天磕著頭,哪怕失憶,學的東西還是能用的。”張苻越說越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還點點頭。
田仲莞爾,笑道:“那前提是彆磕成傻子,否則也沒用。”
“也對,看來還是得好好注意,注意彆磕著頭。”
韓瑛看著兩人說著說著不知道偏到哪裡去了,就笑道:“不知兩位打算何時去拜訪座師?”
雖然按慣例隻有鄉試和會試的考官稱座師,可院試的考官是學政,京城派的正三品官員,並且三年期滿一般會回京任職,對於他們這些秀才來說,是難得一見的大官,更是一條不可多得的人脈,所以凡是中了的秀才,一般都會準備厚禮前去拜訪,平時以座師尊稱。
田仲和張苻的注意力果然被拉了回來,張苻摸摸下巴,說:“咱們這次中了頭三,不可去的太晚,顯得咱們恃才傲物,要不咱們回去收拾一下,準備些東西就去?”
韓瑛說:“正該如此,那咱們等會就約在這個茶樓門口,等會一起去。”
田仲和張苻想著學政住在貢院,點點頭,應下,張苻付了茶費,三人起身離開。
“那個韓瑛不是通州的麼,你們看起來挺熟的?”走在路上,田仲隨口問道。
“誰和他熟,不過是府學之間聯考,經常在榜上看到他的名字,後來科場見過一兩次,那家夥家裡是做官的,聽說他大伯還是京官,所以那家夥是通州有名的公子哥。”張苻給田仲解釋道。
“府學聯考?”
“嗯,府學分為小考和大考,一般每兩個月就小考一次,這是府學內自己的考試,然後每年年末,還有一次大考,一般是幾個鄰近府聯考,不管是小考還是大考
,都有排名榜,為的是激勵大家上進。”
田仲聽了,不由感慨道:“看來做府學的學生,也不容易。”
“科舉一途本來就是眾人走獨木橋,不單府學,那些書院,甚至連國子監都是如此。”張苻倒是對此很習以為常,說道:“對了,你這次得了院試案首,成了秀才的頭名,按慣例,也是可以進府學讀書的。”
田仲想到那麼多考試,尷尬的笑笑,說:“我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前十是廩生,進府學每月有月銀,還有俸米和肉,府學每次小考前十和大考前二十還有賞錢。”
田仲立刻改口:“去,我對府學向往已久,回去就去府學報道。”
兩人回去換了衣裳時,管家已經替他們備好見座師的禮物,張苻直接拿了,田仲卻沒有接,而是去街上的鋪子花了二兩銀子買了一塊看起來還能看的過眼的硯台。
“要不你還是提張伯替你準備的那份吧!”張苻看著田仲手裡的有些寒酸的硯台,還是好心勸道。
田仲搖搖頭,他來通州吃住張家,已經欠下很大的人情了,哪怕臉皮再厚,也不好意再拿著人家的東西,何況張管家替他準備的見麵禮,又都是貴重的東西,就笑著說:“聽聞咱這位學政大人是位清雅之人,想必也是喜歡硯台的,我這買塊硯台,也算投其所好。”
張苻聽了,不好再勸,就和田仲一起提著東西去了。
兩人先到茶樓會和了韓瑛,然後三人一起,去貢院拜訪此次的院試考官李蕎。
結果三人到了貢院,敲開大門,才被裡麵的守門人告知,學政大人早在一發案,就領著人,直奔京杭碼頭,匆匆回京了。
三人提著禮物,頓時傻眼了,從沒聽過學政主持完院試就跑的,這可是難得的肥差啊,難道他連禮都不收了。
田仲:………
這硯台人家鋪子還給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