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搬完家,又在家裡歇了?一日,聽聞秦明李琛兩個今日打算去翰林院報道,他?也收拾了一下,換上翰林院編修的官服,晃悠悠的去了。
結果在翰林院門口正碰上兩個結伴而來的秦明李琛。
秦明李琛看到田仲有些尷尬,按理?說三人同為一甲又同點翰林,身為同?科理?應共同進退,隻是那日瓊林宴兩人知道田仲的真實身份後,兩人就生了?敬而遠之之心,畢竟誰也不知道和田仲相交會不會被連累,所以兩人此次結伴卻並沒有叫田仲。
田仲對此倒沒什麼感覺,趨吉避凶本就人之常情,他?們原先也不過?是點頭之交,而且昔日他戍的是北方邊關,這倆卻是南方人,有長江這個天塹,就算柔然真南下都打不到他們倆那,他?於他們並無瓜葛。難道還要人家因為見過?兩三麵就為他搭上仕途甚至性命,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所以田仲直接裝作沒看出來,像往常一樣和兩人打了?招呼,然後和他?們一起進了?翰林院。
三人進了?翰林院,找了一個仆役問了一下,就朝翰林院掌院的屋子走去。
翰林院掌院甘孜正在屋裡悠閒的看書,聽到敲門聲,頭也不抬的問:“什麼事??”
“掌院大人,我們是今科的進士,來報道。”秦明站在門口恭敬的說。
“來報道啊,”甘孜沒當回事?,正要隨口吩咐一個下屬帶他們去,結果還沒開口,突然想起這科前三是誰,猛然抬頭,就看到同在門口正往裡看的田仲。
甘孜頓時一個激靈,忙手忙腳亂的放下書,幾步走到田仲麵前,搓著手陪笑道:“田、田、呃,您來了。”
被直接忽視的秦明李琛:……
田仲看著眼前忐忑不安的甘掌院,有些無奈,他?是來報道的,又不是來砸翰林院,這家夥這麼緊張乾嘛,弄的他?差點都以為自己怎麼著他?了?。
田仲咳了一下,說道:“掌院大人叫我田仲好了,或者叫我的字也行,再或者叫我田編修也行,我也是來報道的。”
甘掌院雖然早知道田仲中了探花被授翰林編修,可他沒想到田仲真會來啊,聽到田仲說來報道,頓時眼前一黑,這
煞神不會真的想來翰林院吧!
“田、咳、田編修,翰林院一直清閒的很,您老這麼忙,其實來掛個名就行了?。”甘掌院討好的說。
“那怎麼行,朝廷從庚辰變法後,吏部考核就嚴禁官員吃空餉,田某向來遵紀守法,怎麼能做這種事?。”田仲義正言辭的說。
甘掌院頓時嘴角抽了抽,他?以前怎麼不知道田仲遵守過?老?丞相那套吏治考核。
不過?甘掌院到底說不出讓田仲回去的事?,隻能親自帶三人去報了道,然後給三人分配帶他們的老?翰林。
對於秦明李琛,甘掌院直接隨便指了?兩個翰林院的老?人,讓他們去跟著編書去了?。
可輪到田仲時,頓時又犯了難,甘掌院想了想,還是沒忍心禍害自己那些年事已高,心臟不好的屬下,對田仲說:“田編修,下官屋子隔壁還有個空屋,您要不要去那裡喝喝茶,看看書。”
“掌院大人願意親自教導田某,是田某的福氣。”田仲笑?道。
“不敢當不敢當,”甘掌院連連說,忙讓仆役把隔壁的屋子騰出來,讓田仲在裡麵安置下。
於是,田仲正式在翰林院落了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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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仲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書,自從來翰林院幾日後,他?是真的知道了?“閒”字是怎麼寫?的。
每日來了先點個卯,泡上一杯茶,找本書或者棋譜,看上一個上午,然後去吃飯,下午回來再泡上一杯茶,再拿本書看上一下午,然後等傍晚點卯,這樣一天就上完了?。
田仲一開始以為是因為他身份特殊才這樣,可等他?隨意的溜達了兩天,才發現,原來不止他,翰林院的許多人甚至包括甘掌院都是這樣,田仲這才知道翰林院“清貴”二字的來源,真是清閒的尊貴!
當然翰林院也不都是如此清閒,如秦明李蕎這些年輕的,就天天忙的要死,每日不是抄書編書,就是被老?翰林使喚的跑腿,田仲坐在屋裡,都覺得他?們累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