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三級任務的任務地點在進去之前還是一片剛剛完工的嶄新商品街,現在打完了一場架已經變成伊拉克戰損成色了。
居山晴樹在外麵飆著車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宿儺熟悉的氣息就知道裡麵出事了,雖然平時宿儺在虎杖悠仁體內,偶爾冒出來個嘴或者眼睛跟他吵幾架,但是總體來說居山晴樹在虎杖悠仁身上所感覺到的還是作為人類的氣息。
可現在宿儺的存在感強的連帳的擋不住,伊地知是沒有什麼咒力的窗感覺不到,居山晴樹這個本來就跟宿儺關係不淺還熟悉對方氣息的咒靈一下子就敏銳捕捉到了帳內泄露出來的一點不妙味道。
帳都擋不住的存在感,宿儺現在肯定不是冒出來了個眼睛還是嘴那麼簡單。
能到這個程度,得是宿儺整個人都出來了。
雖然說他跟虎杖悠仁兩個人共享一個身體,但虎杖畢竟是身體的主人,隻要不出什麼意外,虎杖悠仁就一定會占據身體控製權的上風。
好嘛,現在一看可不是出了意外,在虎杖悠仁受到致命傷失去意識之後,宿儺會出來一點都不奇怪。
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現在不知道在哪,居山晴樹順著宿儺的氣息一路從商業街下到地下室,第一眼就被這堪比拆遷的架勢給震撼到了。
咒術師打架堪比專業拆遷,大錘八十小錘四十,這地下室現在破爛的沒有花幾萬估計砸不出來。
他一出聲,本來還對著咒靈不知道在說什麼的兩麵宿儺立馬看過來。
特級和特級之前顯然有差彆,就算宿儺現在隻有兩根手指的實力,這個不知道被誰放進任務地點來的特級咒靈也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可以想象在宿儺的全盛時期他的實力是多恐怖的存在。
“……你來找打?”兩麵宿儺說。
又來一個咒靈。
還是一個毫不遜色於剛才那個的特級。
心智尚未開化特級咒靈隻能隱隱約約感覺到逐漸變得劍拔弩張的氣氛,作為吞食了宿儺手指的咒靈,他本能的親近宿儺,但又不可避免的在如此重壓之下對他產生恐懼之情。
有一句話叫,你是特級是因為你隻是特級,而我是特級是因為等級最高隻有特級。
尚且還不能獨立思考的咒靈並不知道,在他麵前站著是兩個如果在全盛時期,就是特級天花板的存在。
可惜現在的宿儺並不是全盛。
而另一個天花板居山晴樹則聳了聳肩無所謂道:“彆吧,我不太想在這裡打架。”
他不喜歡這種在這種拆的差不多的廢墟裡打架,滿地的水泥塊的塵土,空間小不透氣不說,空氣裡彌漫的都是血液的鐵鏽味和塵土被揚起來的土腥氣。
——雖然這股血腥氣並不屬於他們之中任何一方。
血腥氣來自宿儺那邊,他身旁的特級咒靈那的兩個或許可以被稱為是手的東西上沾滿了粘稠的血液,一看就來自虎杖悠仁。
而且彆說特級咒靈了,散落著塵土的廢墟裡,不少水泥塊上也滴落了不少血。
虎杖悠仁在他來之前肯定經曆的一場苦戰。
失血過多,居山晴樹看了看宿儺有些略微發白的臉色判斷道。
身體內在的靈魂可以更換,但身體的狀況是宿儺即使修複了致命傷也無法扭轉的。
隻不過這點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會導致頭暈或休克的出血量在宿儺這裡就啥也不算了。
在千年前宿儺還是詛咒師的時候,居山晴樹曾經不止一次見到過他頂著一身的血滿身傷痕的回來,渾身上下簡直沒有一塊布料是乾淨的,全部都浸潤著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彆人的血液,泛著讓人頭暈的血腥氣。這還不算完,他一路走進來,垂落在腳踝的衣角隨著他的走動還在往下滴血,血痕一路順著他行進的軌跡簡直都快滴成小溪,場麵簡直堪比恐怖片現場。
要是誰給他說那時候的宿儺會下一秒變成厲鬼去索命他都不帶奇怪的。
他當時就好奇讓係統掃描過,兩麵宿儺這出血量還能走回來,這踏馬還是人類嗎?這一身出血量放到現代都能捐上三四次血了。
現在真到了現代嘛……居山晴樹默默掃過地上這些血和以黑色紅色為主體顏色,好像也沒有多少血的破碎製服,忽然油然而生一種詭異的欣慰感。
宿儺居然還知道不能失血過多的,真是長進了。
兩麵宿儺在他詭異的慈愛眼神中後背發毛,打了個冷戰。
“你要打架?”他拒絕去思考這玩意慈愛眼神背後的詭異含義,直接了當的問道。
他們在千年之前打的架也算不少了,不過大部分都是居山晴樹手欠嘴欠先撩者賤,最開始宿儺本來是不想理這個簡單粗暴複製了自己的難纏咒靈的,誰想到一人一咒靈打著打著,他就習慣生活中多出來個跟他長的一模一樣的東西了。
是的,東西。
雖然在大部分時間他很不是東西。
總的來說,在千年以前,他不煩人的時候還挺討人喜歡的。
前提是他不煩人,不是像現在這樣——
“不過你要非想跟我時隔千年打上一架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居山晴樹若有所思的眼神在他露出來的腹肌上轉了一圈,“如果你這樣露著肚子第二天不會著涼的話?”
就是不知道虎杖悠仁的腸胃怎麼樣。
宿儺黑了臉。
很好,時隔千年還是那個嘴欠手欠的咒靈。
“不會。”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句話。
話音未落,本來還站在一片廢墟中間的宿儺瞬間消失在了特級咒靈的視網膜上,與此同時,居山晴樹站的位置響起幾聲拳拳到肉的悶響。
“哇你動真格的。”居山晴樹雖然知道他要過來,但還是慢了一步,就是這慢的一步,讓他接兩麵宿儺的拳頭接的頗為費力。
“當然真格的。”宿儺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
和他的語速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手上分毫沒慢下來的攻勢,兩個對彼此的招式都無比熟悉的咒靈打起架來也分外不留手,招招衝著要把對方按死去,但又很快被熟知自己招式的對方避開。
除了最開始居山晴樹閃躲不及挨的一拳之外,兩個人打了好幾分鐘,互相造成的傷害也就是刮痧。
“真狠心啊宿儺,”居山晴樹一邊接招一邊還有空放垃圾話,“你怎麼對著自己的臉都下得去手。”
他千年前就是這麼搞宿儺心態的,功夫再高也怕社死,每次頂著宿儺那張臉乾一些破廉恥的事總能得到某位詛咒師飽含殺氣的一瞥。
當然了,不是他的臉他是無所謂的。
“需要我友好提示一下嗎?”宿儺的咒力直接衝著他的麵門飆過來,“現在也不是我的臉。”
“還有謝謝你提醒我……”詛咒之王罕見的說出了謝謝這種字眼。
他假笑了一下:“謝謝你讓我想起來了現在可以打臉。”
居山晴樹:“……淦。”
失策了。
他跟宿儺打架時放的垃圾話都在腦海中形成模板了,基本就是隨用隨說壓根不過腦子,居然沒想起來現在宿儺用的其實也不是自己的臉。
這一句說錯的垃圾話簡直給他又增加了一個需要防範的攻擊渠道,由於千年前打架的時候這兩人一般也不怎麼打臉,於是導致他倒還真不熟悉兩麵宿儺在這方麵的攻擊手段,一個不差,就被他劃傷了眼瞼下的一片皮膚。
鮮血瞬間順著傷口滑落,一路行至他的嘴角,給虎杖悠仁這張教科書般陽光健氣的臉添上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邪氣。
就好像在皮膚被劃破的一瞬間,有什麼東西順著傷口溢了出來一樣。
像是什麼被畫皮所封印了的可怖鬼怪隱隱露出了真身的一角。
“臥槽。”居山晴樹沒心情跟宿儺打了,他飛快後退幾步捂住臉,沾了一手粘膩的血液。
“我靈魂動了我不玩了。”他呲牙咧嘴的看了看手上的傷,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周身節節攀升的恐懼情緒,最終煩躁的甩了甩手,把已經有點凝結在血液順手抹在了衣服上。
宿儺幸災樂禍地挑了挑眉毛:“我看看?”
居山晴樹:“……你看個錘子。”
宿儺這狗東西明明知道劃傷他皮膚會發生什麼還這麼乾,明顯是故意的。
隨著居山晴樹身上恐怖情緒的節節攀升,本來隻有兩根手指實力的宿儺也開始逐漸疊加威壓,本來就縮成一個鵪鶉的特級咒靈更是不敢動了。
“趕緊解決吧你。留著過年嗎?”居山晴樹沒好氣的看了看縮的更小了之後還在不斷給他加咒力的特級咒靈。
兩麵宿儺有這麼恐怖嗎?
這就純屬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他看宿儺能跟這些小詛咒看宿儺一樣嗎。
宿儺聳聳肩,沒等咒靈反應過來,就直直洞穿了他的腦袋,從裡麵掏出來一根黑色的手指來,頗為享受的嘎嘣嘎嘣吃了。
真·我吃我自己。
居山晴樹麵部表情扭曲。
“你這玩意翻了一千多年還吃,明天不會真拉肚子吧?”他嫌棄的看著實力隨著吞下咒物變成三根手指的宿儺,由衷的誇讚道,“牙口真好。”
“你有沒有考慮以後去做吃播?”
宿儺:……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吃播是什麼東西,但是怎麼就感覺從他嘴裡說出來肯定不是什麼好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