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把東西摔在了地上,屏幕碎開蛛網似的裂痕,劃破了兩根手指。
血珠滲出時,薑換才因為細小痛感倒抽一口涼氣,徹底找回了呼吸節奏。
他從不知道顫抖能讓人渾身僵直。
一串數字,沒有存進通訊錄裡但早就記得了,薑換按下他,背過身去麵對白茫茫的休息室牆壁,所有的思緒也統統被按下刪除,毫無知覺待會兒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麼。
“嘟——嘟——”
持續近半分鐘,在自動轉移呼叫前一秒被接起來。
“喂?您好。”
薑換一愣。
清亮男聲很好聽,很冷靜,但並不是喻遐。
他一直不開口,男聲壓著耐心又問了一次:“喂?請問您找誰?”
“我……”薑換聲音沙啞,“找喻遐。”
“不好意思,您打錯了。”
男聲說完後乾淨利落地掛掉了電話。
忙音縈繞,遲遲不肯消散,薑換迷茫地抬起頭,對上一片潔白無瑕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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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穀非雨在身後問,“電話打不通?”
薑換搖了搖頭,一句“他可能換了號碼”正要說出口,又猛地像被什麼東西敲擊太陽穴,嗡嗡聲後,藏著一個強烈直覺的暗示。
為什麼喻遐會換電話號?
他自認已經沒有打亂喻遐的正常生活,除非不堪其擾,當代社會換掉手機號的後續麻煩能抵消大部分衝動決定……
媒體,那些討厭的沒有道德底線的自媒體。
電光石火間,有個決定已經做下。
薑換抓起掛在牆上的自己的外套走向門口,穀非雨沒攔他,提醒道:“待會兒他們就來接人了,你打算去哪兒?”
“東河。”薑換說著,握在把手上的動作遲遲沒有往下壓。
他停頓半晌,又走回了房間內,站定在穀非雨麵前。
“請你幫我一個忙。”
穀非雨靠著沙發,沒有任何要答應的意思,他對這個忙的內容一點興趣都無,眼皮不抬地說:“我沒有必要幫你。”
態度明確,所以薑換也不過多糾纏,立刻頭也不回地走了。
剛出門,在走廊迎麵撞上了正往化妝室去的張安妮。
薑換還沒開口說什麼,被這段日子關於他的種種消息折磨得精疲力竭的張安妮見他神色匆匆,率先拉響了警報。
“你要去哪兒?!”
“安妮姐,借我一輛車。”薑換說,“去東河一趟。”
某兩個字聽在張安妮耳中震撼效果不亞於核爆,她低頭揉著太陽穴,一雙沒休息好的黑眼圈顯得憔悴:“我大概出現幻覺了……你這時候去什麼東河,你要彩排,明天就是正式的頒獎禮——”
她猛地抬起頭:“你真要去東河?!”
“嗯。”薑換說,“所以借我車吧,現在來不及買機票了。”
張安妮包裡就有車鑰匙,她自己的馬坎,此時此刻停在華夏大劇院的工作人員車庫裡。她無聲地和薑換對視,但薑換避開了她的審問,像很沒有時間再等她拒絕一樣,輕輕挨著她的肩膀把張安妮往走廊一側推。
就像說,“算了,知道你為難。”
“……薑換,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