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座彌漫靈藥香氣的山穀裡。
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坐在茅屋簷下,身前的火爐架著一口陶鍋,裡麵燉煮著肥美的魚肉,咕嘟嘟翻滾著肉湯,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老者遠遠看到一道人影出現在山穀入口方向,臉頓時多了幾分笑意。
直到那年輕人走到近前,老者才出聲招呼:“袁銘,你來的太是時候了,我這一鍋魚剛燉,還沒來得及下筷子,你就到了。”
“這不是怕魚翁前輩食魚無酒,給您送酒來了麼。”袁銘也不客氣,笑道。
說著,他就揚了揚拎在手中的兩個深紅色的小酒埕。
“嘿,你真帶酒來了?”魚翁一看到有酒,眼睛裡頓時有了光亮。
他忙起身相迎。
“答應過您的事,怎麼可能會忘?”袁銘笑著把酒遞了過去,說道。
“好好好,剛好陪我喝兩杯。”魚翁笑嗬嗬地引著袁銘坐下。
“好香啊,今天這魚,感覺格外的鮮呐。”袁銘嗅到香味,忍不住稱讚道。
“嘿,那可不,這鍋魚了,少說放了三味三十年藥齡以的靈草,那是又滋補又提味兒,一般人我才不給他嘗呢。”魚翁笑吟吟道。
“前輩,您這直接薅藥園的靈藥,真的沒事嗎?”袁銘問道。
“伱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呢?以後你就常來,我保管給你補得龍精虎猛地。”魚翁笑嗬嗬說道。
“前輩好意,晚輩自然不敢拂。隻不過接下來一段時間,要好好閉關修煉一陣子了,等到閉關結束,再帶酒來看您。”袁銘說道。
“勤勉修煉是好事。”魚翁聞言,點頭稱讚。
……
夜裡。
窗口漏下的皎潔月光,潑灑在了袁銘身。
他雙手懷抱香爐,渾身沐浴光澤。
就在這時,袁銘忽然心有所感,緩緩睜開了雙眼。
“又是月圓之夜,也不知我何時才能返回中原故鄉?”他輕歎了一聲道。
他的目光微微一凝,視線落在了自己手中的青色香爐,目光不禁一閃。
隻見香爐的太極圖案已經亮起了一大半,但距離全部點亮,卻還差了一點。
“這都過了好幾個月,居然還差一些才能完全亮起……”袁銘心中暗道。
這時,他忽然突發奇想道:“既然這香爐也是法寶器物一類,不知道嘗試以法力催動一下,會不會有新的變化。”
這樣想著,他雙手捧住香爐,開始將法力渡入其中。
法力方一渡入,袁銘就發現不對勁了。
與往日催動法器時明顯不同,他的法力被香爐吸取了,是那種被吞噬進去的吸取。
但香爐,卻沒有明顯的變化。
“不夠多嗎?”袁銘心念一起,開始全力將法力渡入。
“亮了……”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袁銘將大半法力渡入香爐中後,一道柔和光芒終於從爐身的那枚太極圖案亮了起來。
“還真的行!這是不是意味著,可以再次點香了?”袁銘心中一喜。
一念及此,他當即停下了修煉,關了窗戶,鎖好房門,回到了床榻邊。
一次點燃黑香,讓他成功附身在了那個少年皇帝的身,從而獲得了九元訣修煉功法,直接改變了他的命運。
所以,袁銘一直都想要再次嘗試點香。
隻可惜之後的幾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他始終無法點燃黑香。
這次香爐的太極圖案亮起光芒,說不定就是新的點香契機到了。
袁銘這樣想著,便不再遲疑,馬取來火折子,引火去點燃爐中插著的一根黑香。
火折子燃起的火焰靠近香頭,抖動的火苗很快舔了去。
不一會兒,一點青煙嫋嫋升起了起來,這第二根黑香果然被點燃了。
那種介於檀香和鬆香之間的氣味,很快在房間內彌漫開來。
袁銘嗅到這種香氣的瞬間,意識就開始變得昏沉,眼前景物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他再次麵對這種熟悉的感覺,沒有了第一次時的恐慌,隻是努力睜大雙眼,想要保持清醒來對抗這種昏沉感。
隻可惜,他的抗爭沒能維持多久,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失去了所有意識。
沒過多久,一陣嘈雜的聲音就從四周傳了過來。
袁銘感覺肩膀被人推了一下,旋即雙眼迷蒙地睜了開來。
“王順,你不要腦袋了,今天什麼日子啊,還敢偷懶睡覺?”他揉了揉眼睛,看清旁邊說話的,是一個身穿褐色短袍,一副雜役打扮的圓臉男人。
“你瞅我做什麼?”圓臉男人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袁銘沒有著急答話,而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束,模樣與圓臉男人一樣,看樣子也是個雜役之類的身份。
“差距有點大啊……”袁銘心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