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吉並未因為這些司空見慣的景象多加停留,而是快步向前,回到了自己位於黑土坊深處的住所之中。
他在陷沙城混跡多年,因為也在商隊中又有個活計,算是小有積蓄,租下的這間房並未隔斷,隻有他遇與妻子女兒居住,待遇在黑土坊中已經屬於上等。
剛一進屋,他便看見自己年需僅六歲的女兒,正坐在屋中漿洗著衣物,稚嫩的小手被水泡得皺皺巴巴,看得胡吉恩一陣心疼。
胡吉放下手中布袋,從女兒手中拿過洗衣盆,邊搓洗衣物邊問道。
“你娘呢?怎麼讓你乾這個?”
“娘,她剛剛又病倒了,我不想讓她再辛苦了,所以就想幫些忙,爹你彆怪娘。”
似乎是聽出了胡吉話語中帶著一絲責備,女兒怯生生地解釋道。
胡吉連忙放下衣物,站起身道:“又病了嗎?那之前買的藥呢?你給你娘吃了沒?”
“給了,可是娘說這次還不算太嚴重,藥貴,要省著點吃。”女兒說道。
聞言,胡吉頓時皺起眉,快步朝裡屋走出去,掀開臥房門簾,果然見到了躺在床上的妻子。
他的妻子身材瘦弱無比,四肢如同長杆,頭發彷若乾草,暗黃色的臉上也不能見什麼血色,青灰色的斑點,看著尤為駭人。
她聽到胡吉元走來的動靜,吃力地扭過頭,門口望了一眼,渾濁的眼中帶著驚訝。
“阿吉,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商隊那邊一是時半會還找不齊人手,他們就讓我先回去等消息,倒是你,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能要圖省錢,病了就買藥吃,為什麼總是不肯聽我的話呢。”胡吉口中絮叨著,,同時從床榻旁桌下摸出木盒。
他打開木盒,目光微微一凝,接著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裡麵拿出一顆黑乎乎的藥丸,又起身去屋中水缸裡舀了一碗水。
水缸中中的水並不清潮,反而隱隱帶些青綠之色,聞起來也有一股澹澹的異味,尋常人見了哪敢隨意飲用。
可這水卻是黑士坊中百姓唯—能夠獲取到的水,它源自於坊中的那些直通地下暗河的水井,水質奇差,因此不被城中修士們看重,平優裡也隻有凡人才會飲用。
胡吉攙扶著妻子,喂她服下了藥,見她氣色比起過監去都要差上不少,心中暗暗焦急,卻又怕惹得妻子擔憂,因而沒有顯露在臉上。
接著,他安慰了妻子幾句,便起身離了臥房,來到了主房中一張供桌前。
供桌上擺放著。一道寫有“黑河神”三個字的牌位,做工非常精細,且有不能少花紋裝字的飾。
胡吉掃了眼牌位,接著便去拿了進門時放下的布袋,從中取隻全新的供桌。
這隻牌位上隻有四個小字“恩公袁銘”,做工比起黑河神的牌位稍差一點,但也足見其用心。
胡吉放好牌位,接著便跪到供桌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要頭,又低頭祈禱一陣,接著他竟鑽到了供桌下麵,從底下的一是個麵暗格中,取出了一小袋金銀,藏入懷中,叮囑出出了了女兒兩句,這才轉身家門。
不久後,他便帶著藏起來的金銀來到了處兩層高幕的屋宅前,猶豫片刻,上前敲敲門。
“誰啊?幼,這不是胡吉兄弟,這大白天的來這裡乾什麼?”一情名身體肥胖的男人打開了門,看了看胡吉道。
胡吉低下了頭道:“神使大人,我是來買藥的。”
聞言,男人眼睛一亮,堆滿了肥肉的,臉上,擠出了幾分笑容。
“買藥啊,這個好說,隻是最近這段時間,城裡得青毒病的人太多了,黑河神賜下的藥不夠了。這價格嗎,恐怕比以往要貴上不少。”
胡吉深吸一口氣,咬咬牙:“神使大人放心,我這次帶了不少銀子來。”
說著,他將藏在懷裡的袋子遞了出去。
男人接過袋子,掂了掂,臉上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側身讓開了路,放胡吉進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