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在他們的認知裡,自稱為神的,不過是強大一些的修士。
然而分魂卻笑了二聲,問道:“所謂神,乃是眾人祈禱而生,回應眾人願景之人對於那些在沙漠中因缺水而死之人而言,能夠給予他們水源之人,便是神,而對於那些深陷困圍之人而言,能夠救他們於苦海之人,便是神。”
聞言,許徹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可很快,這絲警惕便煙消雲散。
他如今已然走投無路,要不然也不會想到自裁,任何擺在他麵前的逃生機會,對於他而言,都是絕對不能放棄的救命稻草。
“好,我答應你,接下來我該怎麼做?許徹點點頭,做出了決定。”
“每日誠心祈禱便可,剩下的吾之使者會告訴汝。”分魂聲音逐漸模湖遠去。
“使者是誰,我該怎麼找到他?”許徹連忙問道。
“左輕輝。”分魂的聲音徹底消失不見,屋子裡,許徹站在原地,低頭思索良久,最終深吸一口氣,雙手合十,朝天空一拜。
“冥月神在上,信徒許徹,向您祈求恩典....”
時近子時。
礦場中,穹頂上的照明法器散發著微弱的光亮,好似皎月當空,朝大地灑下銀輝。
一隻魂鴉於石屋間穿梭,尋找著烏魯的蹤跡。
整座礦場都被龐大的陣法籠罩,與陷沙城相似,這道陣法既能夠抵禦黑風帶來的煞氣侵蝕,也能夠阻絕遁地術的施展。
當然,那些延伸出去的礦道並不在陣法的籠罩範圍內,因此凡有修士要下入礦道挖礦時,必會有一名修士監工隨行。
而如今,夜已深,監工們都回了自己的住所,隻留下幾人把守著通向修士礦奴們居住的宿屋區域的出入口。
若想尋人,此時是再合適不過。
看守們並沒有限製修士礦奴們在宿屋區域的活動,隻不過,在勞累了一天後,大部分礦奴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到處亂轉,都早早回屋休息,以應對日複一日的枯燥勞作。
但這暗無天日的枯燥生活,也並非所有人都能忍受的。
他們心中壓抑的煩操情緒渴求著宣泄,不是朝向自己,就是朝向他人。
在過去,像許徹這樣被絕望現實壓垮而選擇自殺之人絕不在少數,因此歸元宗特意在宿屋深處劃出了一片區域建造了一座鬥技場,以供礦奴們宣泄不滿。
這並非出於對礦奴們的憐惜,而是源自於他們對挖礦工具的珍惜。
分魂在宿屋區域上空遊蕩著,很快便發現了一座亮著火把,人聲鼎沸的獨特建築。
它整體呈環形構造,外國內低,周圍的石階上三五成群的圍坐了不少人,看打扮有礦奴,有歸元宗的守衛弟子,他們此刻都將目光投向中心位置的廣場上,那裡正有一名修士礦奴與一頭一級下階妖獸戰成一團。
那頭妖獸乃是一頭石蚯,渾身附著沙石,體型不大,還不到一人高,出了皮粗肉厚爪尖牙利,便沒了彆的本事。
但由於被壓製了法力,又沒有法器傍身,修士礦奴此時僅能施展一些威力低下的法術,打在石蚯身上,隻能打掉它體表的沙石護甲,根本造成不了多少傷害。
因此修士礦奴落入下風,時不時便會被石蚯抓住機會上來一爪,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修士礦奴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此時的他體力也逐漸不支,眼看著就要淪為石蚯口中肉食,他心中滿是絕望,抬頭朝鬥技場北邊的一處高台望了一眼,帶著懇求之意。
而在正對著廣場的一處高台上,三名身穿歸元宗弟子服飾的築基期修士正坐在一張巨大圓桌旁,看著圓桌中央照應下方戰局的法器,有人欣喜,有人惱火。
“真是沒用,白瞎了這麼看好他!”一名長發男修士怒氣衝衝道。
在他左手邊,一名肥碩修士樂嗬嗬地伸手,將桌上的靈石都攬到了自己麵前,笑道:“哎呀,龔師兄也彆生氣了,這石蚯本來就防禦力驚人,他能支撐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了。”
“晦氣!”長發男修仍是一臉不滿,為自己輸掉的靈石悶悶不樂。
此時又有一名細眉修士開口道:“龔師兄,既然賭局已經結束,還是讓人將石蚯擒住吧,再打下去要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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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害我輸了靈石,這狗東西死了拉倒。”長發男修滿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