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東流臉色鐵青地來到了後麵院落裡的一座密室外。
進門之前,他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敲門走了進去。
密室裡,一張桌案上放置著一隻精致的白玉香爐,裡麵斜插著一根青色靈香,正緩緩燃燒,升騰著嫋嫋煙氣。
白玉香爐旁,兩方鎮紙左右壓著一張白色宣紙,一個身著繡金紋白色長袍的青年男子,正執筆在紙上描畫著一個女子倩影。
青年男子相貌俊朗,氣態不俗,隻是提筆站在那裡,便讓人不由想到豐神玉秀一詞。
而他筆下那女子,則更是清麗脫俗,栩栩如生。
“西門少主。”夕東流衝那人行了一禮,開口道。
那人停下手中動作,回頭看向夕東流,麵露溫和笑意。
“夕二叔,過來看看,我畫的怎麼樣?”那俊朗青年開口道。
夕東流聞言,立馬走了上去,目光在畫紙上一陣打量,眼中流露出激賞之色。
“模樣隻有七分相似,但神韻卻有九分,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到夕丫頭,西門少主仍能畫出如此貼近真人的畫作,足可見你一片癡心啊。”夕東流撫掌稱讚道。
被夕東流稱為“西門少主”的俊朗青年,名喚“西門睿”,乃是巫月教六大尊者之首的九陰尊者最為喜愛的一名子嗣。
“我對夕影的心,自是從未變過,隻是不知道她怎麼想的?”西門少主麵露哀婉之色道。
“夕丫頭的心思,一向難猜,不過我相信以她的慧眼,又怎會不明白西門少主的一片真心?況且我們夕家上下也都認為,你們二人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良配。”夕東流如此說道。
聽聞此言,西門睿的哀婉之色消失,轉而露出欣喜。
“夕二叔,與夕影一起回來的那個青年人,實力如何?”西門睿正了正色,問道。
“那家夥是有些古怪……”夕東流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嗯?他喝了幾杯?”西門睿蹙眉道。
那壺兩極仙釀,事實上就是他給夕東流的,用來測試袁銘的實力。
夕東流豎起一根手指。
“隻喝了一杯,元嬰境應該是有了,不過最多剛剛突破,境界也尚未徹底穩固。”西門睿鬆了一口氣。
若袁銘隻是個元嬰初期的修士,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不是,那壺兩極仙釀,我隻喝了一杯,其餘的全被他喝光了。”夕東流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
聽聞此言,西門睿瞳孔微微一縮,嘴角剛剛泛起的一抹笑意有些僵硬,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說他幾乎喝光了那壺兩極仙釀?”西門睿忍不住再次確認道,聲音也不覺大了幾分。
“他不止喝光了兩極仙釀,並且從始至終,神情自然,沒有露出半分異樣神色,甚至連臉都沒紅過。”夕東流說道。
“如此說來,他極有可能是一位資深的元嬰中期修士,並且還有可能是一位修煉有成,且體魄不俗的體修。”西門睿在最初的驚異過後,馬上恢複如常,開始分析起來。
“我也是這麼想的。”夕東流點頭,表示讚同。
西門睿眉頭微蹙,凝眉不語。
就在這時,夕東流忽然神色一變,緊接著麵露欣喜之色。
“怎麼了?”西門睿詫異道。
“夕丫頭出關了,我們去迎她一迎。”夕東流說道。
“好。”西門睿頓時一喜。
兩人很快就來到最後一進院落門口,正遇到了從門洞結界內走出來的夕影。
隻是看了一眼,西門睿就呆住了。
眼前的夕影哪裡是他那畫紙上的筆墨能勾勒出來的?
隻見其一襲水藍衣裙,一頭如瀑一樣的烏發隻是隨意地用木簪挽起,臉上沒有絲毫粉黛,頭上也不佩戴任何裝飾,光是那張精致到毫無瑕疵的臉,就已經讓整個院落明媚如春了。
其略帶清冷的氣質又給這春色附加了一絲料峭寒意,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分外出塵,就好像是獨居蟾宮的九天仙子,不染半點塵埃。
“夕丫頭……”就連夕東流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西門睿更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被夕東流這一聲輕喚才給叫醒了過來。
“小影,恭喜伱成功出關,這是我花了多年時間,才從海外找來的一枚滄海遺珠,就算是我送給你的恭賀之禮。”他馬上迎了上去,捧出了一枚拳頭大小雪白寶珠。
那寶珠與蚌珠相似,內裡卻蘊含著無比濃鬱,且磅礴似海的水屬性靈力,一看便知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熟料夕影卻是看都沒看一眼,隻與夕東流打了聲招呼,便開口問道:
“二叔,您把袁道友安置在了何處?”
夕東流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口便告知了她袁銘的院落位置。
而等他反應過來時,夕影已經走出了這進院落,身影消失不見了。
“西門少主……”夕東流有些尷尬道。
西門睿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旋即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態,笑道:“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