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豪你少說幾句!多大的人了怎麼亂講呢!”吳嬸數落著,又對喬咿道,“你姨夫肯定是喝的酒還沒醒,胡言亂語你彆多想,趕緊回學校吧。”
“我沒喝酒!”李豪手指了一圈,“你們敢說不知道?”
陳伯鄙夷地哼口氣,臉轉向一邊:“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對,從沒聽說。”
“……”
見鄰裡們都有意偏袒,李豪手掐著腰,挺著油肚質問:“你們看著喬咿從小長大的,說不知道,行!那總知道她從小就沒爹沒媽吧?”
眾人麵麵相覷,麵色都很複雜。
“你今天怎麼了!”季芳拉住李豪的胳膊,“快彆說了!”
李豪眼睛一亮:“誒呦,我還忘了你這個親小姨呢!彆人不清楚,你總清楚吧,你來說說,你姐季菲是不是跟人私生的喬咿?”
季芳斬釘截鐵:“不是!”
“那人家現在的老婆找上門的時候,怎麼孩子比喬咿還大?”李豪舌頭抵了抵後齒槽,“當我不知道季芳你怎麼願意嫁給我的嗎,還不是你姐的事傳到你當時未婚夫家,人家父母嫌棄你們家風不好,退了婚,你賭氣……”
“李豪!當著孩子麵,你說什麼呢!”季芳眼裡含著淚,悲憤吼道。
喬咿不想跟李豪多說一句話,因為外公說過,跟不講理的人多說一句都是浪費。而且她也不想讓周予白跟著她難堪。
像他那樣養尊處優的人,應該根本沒有經曆過這些。
“學長,我們走吧。”喬咿小聲說。
李豪占了上風,洋洋得意地笑起來,看著周予白:“誒!我看你家裡應該挺有錢的吧?小心點,彆被小丫頭纏上。”
周予白從剛剛起就隻是冷眼站著,聽到這句勾了勾唇:“我還真希望她能黏點人。”
李豪愣了愣:“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我剛說的?!這可是私生女!名聲很差的!”
“哦。”周予白慢條斯理地走到李豪麵前。
李豪往後退著:“你想乾什麼?我可沒動手,你還想打架不成?”
周予白輕笑:“我就是想問問你,法律有沒有規定我不能追私生女?”
李豪第一次見到一個人可以眼神冷到讓人害怕
,嘴角還勾著漫不經心的笑。他抖了抖,愣是沒說出來話。
“要是沒,我就繼續追了。”周予白拿出手機,對著李豪,“勞煩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李豪梗著脖子:“你……你想乾什麼?”
“你說的要不是事實,就告你侵犯名譽權。”周予白緩緩抬著眉眶,“不想說也無所謂,這周圍都是人證。”
李豪啞口無言了。
那些陳年的事就算是事實,他哪裡會有證據。
周予白個子比他高很多,收回手機,慢慢彎下身子。
男人的高大身影遮住了陽光,帶著強有力的震懾感。
“那你就閉上嘴。”周予白沉著聲,“尤其是人這麼多的時候。”
一直以來,李豪的無賴囂張都是因為季家沒有個能撐腰的人,現在這人出現了,他就底氣不足了。
喬咿本不想計較的,她見家門開著,跑了進去,打開外公屋裡的那個小箱子翻找著。
很快,她跑了回來,將一個小紅本子扔到李豪身上,拉著周予白的手,說:“學長,我們走吧。”
那個紅本子是季菲跟喬鬆柏離婚時沒有交上去的結婚證。
李豪翻看,在場人都看見了。
包括周予白。
兩人牽著手,慢慢往巷子外走。
吳嬸看著兩人背影,感慨道:“季家早該有個這樣能頂事的人了。”
-
從巷子裡出來,兩人默契地沿著馬路走著。
南方的植物跟北方有很大的不同,現在也沒有任何凋零的感覺,樹木反倒是鬱鬱蔥蔥。
下午的陽光照著,懶懶的。
走了半天,喬咿鼻尖涔出了汗,就走得更慢了。她想把手抽出來,剛有動作,周予白用力反握住。
喬咿側頭看著他:“學長。”
周予白目視前方:“好像粘住了。”
“……”喬咿有點無語,“你怎麼這麼無賴呢。”
周予白剛想笑,聽見她又說:“對不起。”
周予白知道她指的什麼,停下步子,轉身麵對著她,問:“你一直知道有結婚證,為什麼剛剛才拿出來?”
為什麼從不辯解。
“因為我沒覺得私生女有什麼。”微風一直吹著,頭頂的樹葉晃動,女孩臉上的光影也跟著閃爍。喬咿說這話時,平平靜靜的,“但我不
想連累你。”
那些外人給的名聲,她可以不在乎。
但不能讓他受傷。
“剛才也謝謝你。”喬咿說。
“不用謝,也不用對不起。”周予白說,“我剛才那樣做,是因為想的跟你一樣。”
是不是私生女,和她本人無關。
喬咿抬起頭。
周予白眼睛深邃迷蒙,修長睫毛落下一片陰影。老天爺就是這麼不公平,能讓一個人長得這麼好看。
馬路上,車輛駛過,攆著地麵發出嗡嗡的聲音。
那距離像是遙不可及,但喬咿想試試靠近。她踮起腳,還牽著他的手都在微微地發抖。
她獻上她的吻,心甘情願,也同時悸動著。
但幾秒鐘後,那顆帶著全部少女心的初吻落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喬咿漲紅著臉,低著頭,半晌問,“學長,你到底多高。”
周予白壓著笑意:“一米八……多吧。”
“多多少?”
“……”
“多少?”
“八七。”
喬咿聽到了這個紮心的數字,吸了吸鼻子。
周予白看了她一會兒,單手托著她的下巴往上抬。
喬咿還沉浸在剛才的數字裡,茫然抬起頭。周予白另一隻手托住她的腰,彎下.身吻了上去。
溫熱柔軟的唇瓣相貼,喬咿像觸了電,脊背顫栗發著麻,連眼睛都忘了閉上。
周予白的吻很溫柔,舌尖輕輕舔舐著往裡探,撬開她的貝齒,襲卷著殘餘的理智。
溫柔,卻也不給任何回旋的餘地。留戀著少女的生澀回饋,帶著她感受從未有過的悸動。
完全沒了時間的概念,不知過了多久,周予白放開她,抬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接吻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