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刷得飛快——
啊啊啊啊, 看清了看清了,牧野好帥!
我去,這臉真的, 怪不得蔓蔓惦記(手動狗頭)
蔓蔓說氣質是和厲覺有點像的, 我看著真的一點都不像!
他看上去好澀啊。
樓上的克製一點, 人家在高燒啊!
嗚哇哇, 頂級a!
……
韓蔓沒工夫搭理彈幕, 她也在看著牧野。
他瘦了兩圈, 而且噴出來的呼吸不光不均勻, 還熱得要死。剛才隨便用手測試了一下, 牧野快要自我燃燒了。
“這樣都不肯換點抗生素治病, ”韓蔓抓著牧野抓著槍的手,動了動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他的手指。
“你就那麼急著找你弟弟啊。”韓蔓說:“連命都不要了?”
牧野瞪著韓蔓, 嘴唇緊抿, 一句話也不接。
兩個人對峙了一會兒,在韓蔓手指順著牧野持槍的手攀上他手腕的時候,牧野才掙脫了韓蔓的鹹豬手。
將槍抬起來, 對著門那邊指了一下, 說:“你現在出去, 還能站著出去。”
他說著憋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
他病得是真的很嚴重, 跌入屍群被救出來之後,他的那些哥們怕他感染, 下手挖他身上的肉都沒留情。
韓蔓走的時候他就在發高燒, 時常昏迷。現在這都四天半過去了,牧野不肯用槍換藥。撐到現在還能坐起來拿槍指著她, 威脅她,純粹是因為身體底子好。
韓蔓見他端著槍指著自己都開始不受控製地抖了, 朝著門口看了一眼,說:“哎,王哥。”
牧野下意識朝著那邊看過去,韓蔓順勢搶他手裡的槍。
不過沒有那麼容易。
哪怕是出其不意,牧野也不是個能隨便捏的軟柿子。
韓蔓不光沒能搶下來槍,還被牧野抓住了手腕,狠狠扭向背後,壓在了床上。整張臉都悶到了枕頭裡。
牧野一手壓著她扭到後背的手腕,迫使韓蔓不敢用力掙脫。一手持槍抵在她的後腦勺上,咬牙切齒地說:“韓蔓,我對你的容忍到此為止,你再不滾,我就一槍崩了你。”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麵擠出來的。他的恨顯得十分地浮於表麵。
彈幕見不得韓蔓被欺負,都在不斷刷著讓牧野這個狗東西放手。
然而他們都不知牧野和韓蔓的相處方式,平時也是和這樣差不多。
韓蔓雖然被按著一隻手背到身後起不來,但是她另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劃拉進了被窩裡麵。
牧野正在凶韓蔓,突然間表情猛地一變,拿著槍托朝著韓蔓後腦砸了一下,低吼道:“放手!”
韓蔓卻被牧野這一下給砸得悶笑起來。她也不掙紮,就這麼趴著,邊笑邊說:“開槍吧,我保證你把我腦袋崩開的同時,我就算死也把你的‘槍杆’給掰斷。”
彈幕稍稍反應了一下,又在草草草啊啊啊啊。
而牧野和韓蔓對峙了片刻,他額角的青筋暴突,連手腕上的都崩了起來。然後真的放開了韓蔓。
兩個人幾乎同時放手,不過韓蔓從床上爬起來的瞬間,抓著枕頭狠狠朝著牧野的頭上掄去。
枕頭是軟的那種,可是架不住牧野的枕頭裡麵全都是子彈。
“砰”的一聲悶響,本就強弩之末的牧野,結結實實被這一下給抽趴床上了。
他身上化膿的傷口因為他連續大幅度的動作流出血來,後背上侵透了襯衫,看上去非常嚴重。
而牧野一下子被抽得懵了之後,還沒等弓著脊背再爬起來。韓蔓半點不“憐香惜玉”。簡直像是和牧野有仇一樣,連著朝他的後腦勺上抽了足有十幾下。
要知道那枕頭裡麵可都是子彈,不光重,這樣猛烈的撞擊還很危險。
韓蔓抽他,抽得自己的頭發都亂了,彈幕上都從瘋狂磕牧野的顏值,到一臉懵。
因為韓蔓這架勢,看上去像是要把牧野活活打死。
牧野衣服上都滲出血,連床單都快染紅的時候,韓蔓停手了。
她把枕頭扔回床上,抬手慢悠悠地理了下頭發。
麵上帶著潮紅的笑意,把試圖翻身好幾次的牧野給翻過來。
然後就被牧野手裡抓著的槍再度抵在了心口上。
彈幕嘰哇亂叫,這倆人實在是相處起來太凶殘了。
韓蔓勾唇笑得簡直像是在勾引人,她近距離地看著牧野,抬手把他額前淩亂的頭發給撥開。
牧野麵色煞白,眼神冰冷,看上去韓蔓再敢碰他,他絕對要開槍。
但是韓蔓抓著他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說:“你弟弟讓你照顧我的,你照顧了一半把我給殺了,你到時候找到他怎麼解釋啊?”
牧野冰冷的像是一片碗裡冰封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點細碎的裂痕。
韓蔓順勢狠狠用手肘在他滲血的傷口上撞了下,牧野手裡的槍脫手。韓蔓抓起來朝著牧野的後頸上一連砸了好幾下。
每一下都用儘全力,等到她終於把槍扔在床頭櫃上的時候,牧野已經喪失了反抗的力氣。
但他這樣都沒有昏死過去,牧野是個戒心足到令人發指的人。夜裡睡覺,兩個人一個床上一個地上,韓蔓彆說爬床,翻個身,牧野都會睜眼睛。
韓蔓很難在他清醒的時候湊近他。
所以才得把他先弄到這種狀態,就算不昏死,起碼要失去反抗能力。
韓蔓索性自言自語一樣,對著彈幕解釋。
“不用大驚小怪,我要是不把他打傻了,他說不定真的會崩了我。”
韓蔓彈了下牧野的腦門,他半眯著的,沒有聚焦的眼睫,就快速地抖動了一下。
韓蔓說:“這孫子狠著呢。”
彈幕都被這兩個人的相處給弄得有些犯傻。
而且韓蔓這樣還不太放心,隨時怕牧野積蓄了力氣還要反抗。
從她背來的包裡麵翻出繩子,把牧野五花大綁,讓他不能突然暴起傷人。
牧野眼中神色有些散,但還是下意識掙動。
韓蔓聳肩對著彈幕說:“看吧,像個死而不僵的蟲子。”
韓蔓把牧野捆了,這才敢大大方方地坐在床邊上兌藥。
而她正按照之前在醫生那裡問的,在仔細的兌藥。一直不太放心的王嘯源又過來看了看。
看到牧野渾身是血的被捆著,看到韓蔓頭發淩亂,手裡拿著一根針正朝外呲水,登時瞳孔驟縮。
王嘯源幾乎瞬間便吼了起來:“你在乾什麼!你要對他做什麼?!”
韓蔓慢慢回頭看他,微微皺著眉,反問道:“你覺得呢?”
她嘴角也蹭上了一點血,但不是她的,是牧野的。
這場景看上去實在是太詭異了,王嘯源指著牧野說:“你把他怎麼了?你還是個人嗎,他身上的傷口全都崩開了吧,才好一點……”
“好個屁捂的都化膿了,”韓蔓說:“我不捆著他,等會怎麼給他清創,他拿槍指著我,我怎麼給他打針?”
王嘯源聞言還要說什麼,聽到他們吵架的周清走過來,按住了王嘯源的後脖子。
“叫喚什麼呢?……”。
然後他看到了屋子裡的場麵,也迅速擰了下眉。
不過他眯眼看了看韓蔓,確確實實在弄藥。晾她也不敢在這裡明目張膽地傷害牧野,很快把亂叫喚的王嘯源給帶走了。
小隊裡麵幾個人在彆墅外麵聊天,其中兩個今天去基地裡麵打聽了一圈,都知道了韓蔓現在被厲覺護著。還新撥了個地方住,就在他們隔壁。
這就他媽的像是誠心惡心人。
王嘯源忍不住道:“她都勾搭上了厲覺,還跑來纏著牧野做什麼?厲覺喜歡當活王八?”
他身邊不遠處蹲著的,一個頭頂上有條大疤的人說:“還能為什麼?狐狸帶了抗生素來,是怕老大好了收拾她,畢竟老大這樣子不是她害的?”
這男的名叫申文瑞,是牧野小隊裡麵的元老了。
周清眯著眼看著牧野房間的方向,輕哼一聲:“屁,她怕死?怕死她敢把人朝著喪屍群裡麵推?”
周清說:“她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
“草!”周清旁邊的一個把頭發染成黃毛,黑發又長出來了不少,看著像頭上沾了屎的人說:“狐狸精!到處勾搭,我看她住帳篷正合適!虧得之前老大對她那麼好!”
這黃毛的名字叫孔雪,聽著像個女孩,長得也像個女孩,是牧野從帳篷裡麵弄出來的。
這就是牧野小隊裡麵現在僅存的所有人了。
幾個人正在憤憤不平地討論韓蔓這個狐狸精的時候,韓蔓正在和牧野較勁兒。
倒不是牧野又掙開了繩子,而是紮針這玩意,韓蔓到底沒有紮過。牧野又在床上躺了好多天,沒有怎麼吃喝,病得厲害,手背上血管都癟下去了。
況且術業有專攻,韓蔓比較擅長氣死人,這種技術活她是真的不太會。
她之前對著王嘯源他們誇下海口,說她能紮針是吹牛的。但是基地裡沒有閒著的醫生卻是真的。
她要是紮不進去,那就隻能掰開牧野的嘴朝裡灌了。
韓蔓嘗試了半天也沒紮進去。這點疼,牧野根本不在乎,他人清醒了一些,掙脫不開,索性也沒有掙紮,任憑韓蔓折騰。
韓蔓實在是找不到一根比較好下針的血管,換了個針頭,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