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陸珠交出來!(狼狽又慌張地說:“我是王...)(2 / 2)

屠烈本來在拆著巨型怪物,渾身血浸透了他的皮毛,聽到陸齊生喊“交出陸珠”的時候,屠烈仰天巨吼一聲。

然後直接躥上了巨型怪物的身體,到了最上麵,他搶奪過陸齊生的弓箭,折斷之後,一熊掌抽在了陸齊生的腦袋上。

“吼——”

屠烈這全力的一巴掌,能直接將人頭抽掉。

陸齊生就算是怪物也不能例外,他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空中墜落在地上,身首分離。

很快有衛兵在陸齊生屍體的那一群怪物中點燃了火,火舌滋啦啦舔過這些怪物的身上,像被春風吹過的枯草一般,眨眼“燎原”。

“吼——”

怪物失去了陸齊生作為指揮,全都開始散亂起來,衛兵們趁機反擊。陸齊生腦袋和身體摔進了怪物堆裡,瞬間不見蹤影。

屠烈從巨型怪物的身體上跳下來,取了火把,將這怪物從他掏開的內部點燃。

火光衝天,失去操縱的怪物們畏懼這火光,全都四散奔逃。

幸存的衛兵們全都歡呼起來,屠烈從獸形化為人形,赤身扯過一個衛兵的披風,將自己裹上。

他們勝得很艱難,衛兵們死掉了三分之一,但是他們守住了親人們,驅趕了這麼多怪物。

他們暫時沒有動,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被點燃的怪物們燒起的大火,就是他們最好的保護。

衛兵們原地整隊,屠烈消耗不輕,變回人形之後,臉上多了一道橫貫過鼻梁的猙獰傷口。

屠烈抬手碰了下傷口,皺了皺眉。

怪物們暫時全都跑掉,衛兵們開始處理同伴們死去卻沒有來得及怪物化的屍體。

被他們護住的老弱婦孺們大部分全都下車,幫助這些衛兵們處理傷勢,整理隊伍。

陸竹靈也下來了,她看著這狼藉無比的戰場,看著驟然減少的衛兵人數,心中無比慌張。

她剛才在馬車裡,看出了那個怪物頭領是陸齊生。也聽到了他在喊:“把陸珠交出來”。

很多人都聽到了陸齊生喊的“交出陸珠”,但是當時那種狀況,誰也不會聽怪物的話。

但現在一回想,忍不住個個心驚,怪物的頭領為什麼要他們交出女巫大人?

屠烈每獸化一次,就要消耗一套衣服。

之前都是木愫伊找給他的,這一次他自己從死去的衛兵身上扒下來的。

但也穿著有點勉強,畢竟他這身量,很少有人和他差不多。

屠烈回到馬車的旁邊,掀開車簾朝裡麵看了看,陸珠睡得正香。

無論是交戰,是嘶吼、還是那巨型怪物帶起的地顫,都沒能影響陸珠的睡眠。

她隻要一睡覺,就像是死過去一樣。但是陸珠無論是什麼樣,在屠烈這裡,他都不覺得奇怪。

他們在怪物燒起的大火中休整,埋葬了同伴的屍體,在黎明之前,都沒有遭受到怪物的襲擊。

因為一些士兵死去,他們又扔了一部分行禮和用品,天亮之前隊伍縮小了一圈,更加輕便。

隊伍重新開始行進,是踩著怪物燒焦的屍體前行的,雖然死去的衛兵們讓他們感覺到悲痛,但剩下的人隻會越來越英勇。

屠烈因為自己身上太臟了,所以後半夜哪怕獸化作戰過後很累,也並沒有鑽進馬車中。

如果可以,他希望陸珠永遠乾乾淨淨,安安穩穩。

他們在晨曦初現的時候,走出了壑德荒漠,進入了壑德古城。

壑德古城到處都是黑磚石,高大的建築,哪怕從這殘破的現狀,也能窺見當初的恢宏。

據說壑德古城,曾經是比王城王宮,還要壯麗的存在。

但現在壑德古城之中寂靜如死城,到處都是打翻的貨攤,發黴腐爛的貨物,蠅蟲飛舞的街道上滿地乾涸的血跡。

陸珠在搖晃的馬車中醒過來,完全錯過了昨晚那場驚心動魄的戰爭,她睜開眼,直播跟著她蘇醒開啟。

陸珠躺著緩了一會兒,看著馬車車頂,第一反應是勾唇笑了下。

她想到了昨天晚上……昨晚上屠烈讓她體會到了一些從沒體會到的快樂。

彈幕一大早就看到陸珠笑,想到昨晚上黑屏的事情,詢問陸珠感覺如何。

陸珠沒有回答,撐著手臂坐起來,推開車窗,正想要尋找屠烈,發現屠烈就行走在她這一側的車窗邊上。

“你醒了。”屠烈說:“我們離開了壑德荒漠,現在進入了壑德古城,正在朝著渡口去。”

“一會兒會找個安全的地方停下吃東西,你再躺一會兒……”

屠烈在陸珠開口之前,解了陸珠的疑惑。

但是陸珠看著他的側臉,問道:“你為什麼說話不看我?”

“屠烈?”陸珠難得開口調笑:“你不會是害羞吧?”

昨晚可一點也沒有看出屠烈害羞,他總是直白的讓陸珠無法招架。

屠烈故意不轉頭,陸珠這麼問之後,他頓了頓,直接從側麵車窗離開,跳上了馬車。

然後掀開了車簾。

陸珠正麵看到了屠烈的臉,臉上的笑容一僵。

“你怎麼弄的?”陸珠看著屠烈橫貫過鼻骨的傷口,還新鮮著,泛著皮肉外翻的紅。

“昨晚上你睡著後,我們遭遇了怪物。”屠烈看著陸珠神色,側頭躲避陸珠的視線,他其實有些忐忑。

不,不是忐忑,是恐懼。

陸珠喜歡美的東西。

他變醜了,陸珠會不會厭惡他?屠烈想要聞一聞陸珠的氣味,但是他不敢上前,怕看到陸珠厭惡的神情。

“遭遇了什麼樣的怪物,會把你都傷成這樣?”陸珠清早起來的愜意全都不見,眉頭皺得把小臉都要抽起來了。

“是……陸齊生。”屠烈說:“陸齊生被感染了,卻不知道為什麼還能保有人族的理智,甚至他的箭術都沒有退步。”

“他在找你,想要殺你。”屠烈低著頭說:“我沒防備,被他的箭傷到了。”

“是我給他下了蠱,他才沒有徹底變成怪物,”陸珠看著屠烈的臉,眉頭慢慢鬆些,說:“他一直恨我,厭惡我,我想讓他痛苦。”

還有什麼比看著自己的城徹底毀去更痛苦的嗎?

尤其是陸齊生這個人虛榮心旺盛,他雖然一直都跟在陸英圍身後做小尾巴,卻也不是完全不想爭城主之位的。

爭來爭去,得到了一座怪物城,他怎麼能不瘋狂?

“你抬頭看我,”陸珠對屠烈說:“過來些,我看看你的臉。”

屠烈抬起頭看向陸珠,膝行著湊近她。陸珠坐著,他跪著,他居高臨下看著陸珠,問:“你會厭惡我嗎?我變醜了。”

陸珠仰頭看著屠烈,說:“你低點。”

屠烈就低下頭,忍不住聳動鼻翼,嗅陸珠是不是厭惡了他。

陸珠抬手去碰屠烈的鼻梁,手指輕輕挨了下,屠烈沒躲,陸珠卻縮了下手。

“疼嗎?”陸珠問。

屠烈搖頭。這點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是損就損在傷在臉上。他怕陸珠嫌棄他。

“不用縫針,我給你上些藥吧。”陸珠讓屠烈躺下。

屠烈沒躺下,他說:“我身上臟,還沒洗。”

陸珠抿了抿唇,說:“那再低一點。”

屠烈把臉湊到陸珠臉邊。

陸珠從空間拿出營養液,給屠烈慢慢塗,表情專注認真,屠烈一直聞著她的味道。

突然笑了,說:“你沒厭惡我。”甚至味道更甜了一些。

“你喜歡我了。”屠烈高興地笑起來,想要抱陸珠,卻因為身上臟,抬起手又放棄了。

陸珠給屠烈塗完了營養液,剩下的半瓶讓他喝了,聽到屠烈這麼說,用手指撓了撓自己的鼻尖。

“難道你覺得,我會因為你臉上多了一道疤,就討厭你嗎?”陸珠問。

確實是會的,自從步梟臉上變成那樣之後,陸珠一眼都沒有正眼看過他,之前還誇他好看呢。

而且就像羅堅壁長成那個樣子,陸珠連餘光都沒有分給他過,她對一切美好的事物保有熱情,比如蝴蝶雕。

不過陸珠這麼說,屠烈非常開心,他對陸珠說:“會好一些的,現在看著嚇人等結疤掉了就好了。”

“也不難看。”陸珠認真端詳著屠烈說:“你本來長得也是一種野性的美,添上了這麼一道,顯得更野了。”

陸珠說:“這也算我給你畫上的一筆,畢竟陸齊生的事情是我促成的。”

“我隻是沒想到他沒有崩潰自我了結,反倒和那些怪物混在了一起。他現在還能操縱那些怪物了嗎?”

“是的,昨天晚上的那一仗,我們損失了六百多人。”

“好多。”陸珠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說道:“你把陸齊生殺了嗎?”

“我把他的腦袋拍掉了,他掉在了火裡,應該是燒著了。”屠烈說:“他昨天對著眾人喊說把你交出去,就會放過我們。”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聽到了,但這對你非常不利。”屠烈說:“從今往後我們必須寸步不離。”

陸珠並不太在乎,彈幕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麼慘烈,他們聽著屠烈輕描淡寫地說昨天晚上的仗,比陸珠還沒有代入感。

但是聽到陸齊生竟然還活著,還混成了怪物頭領,到處在尋找陸珠,彈幕的心也忍不住提起來。

好在屠烈說已經把陸齊生給燒掉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的時候,隊伍慢慢地停下了。

屠烈掀開了車簾,從馬車上跳出去,朝著前麵看了看,對陸珠說:“到渡口還需要半天的路程,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前麵是一個客棧。”

“沒有見到大批量的怪物,但是這裡每家每戶都有水井,下來洗漱一下吧,我抱著你。”

陸珠沒用屠烈抱著,她自己下了馬車,隊伍當中的衛兵們看到了陸珠,有一些神色非常複雜,有一些連忙跟陸珠求傷藥。

“女巫大人。我們昨晚死了好多人,你昨晚為什麼不用巫術輔助我們戰鬥?”

有一個衛兵忍不住衝上前來質問陸珠,雖然他的語氣大部分是悲傷,可到底還是帶著一些怨懟的。

“女巫大人受傷了,才剛剛好一點,這些天連馬車都下不來,你還指望著她動用巫術保護你?那你不如直接拿把刀把自己的脖子切下來算了,指望著彆人而活,我看你也活不久了。”

屠烈直接擋在陸珠的前麵,用自己的威懾力,把那個衛兵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他本來沉一下臉就很嚇人,尤其是天生的身高壓製,再加上他渾身的氣質除了對著陸珠之外,都透著一種狂野。

現在臉上又添了一道傷疤,是昨天晚上廝殺那個巨型怪物留下的,衛兵們對屠烈又敬又怕,連忙閉嘴道歉。

陸珠看向了那個衛兵,臉上沒有任何委屈,甚至還關心道:“你受傷了,我這裡有傷藥,拿去塗吧。”

陸珠遞給那個質問她的衛兵一瓶營養液,衛兵愣了愣,表情有一些無地自容。

不過陸珠卻已經跟屠烈走遠了,屠烈帶著陸珠一路進到了客棧裡頭。

這座城空下來最多也就不到一個月,可是這裡麵到處灰塵遍布,看上去像是空置了很久。

之所以選擇這裡休息,是因為這個客棧背靠著一座山。有一部分牆壁就是天然的山體,隻要清空了裡麵,不用太擔心怪物從後麵襲擊。

陸珠和屠烈一路進到了最裡麵,在後院找到了水井。陸竹靈和幾個婦女正在打水,看到了陸珠,陸竹靈停下對著陸珠行禮:“女巫大人。”

那些婦女一路上跟著衛兵隊,經曆的每一場仗都是心神惶惶,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適應這個怪物橫生的世界。她們現在能做到不在衛兵們打仗的時候尖叫,就算是最大的進步了。

她們這段時間都是受陸竹靈照顧,有點為陸竹靈馬首是瞻的意思,看到了陸竹靈這樣,全都對陸珠恭敬地行禮。

“女巫……”

“女巫大人……”

陸珠揮了揮手,對著她們笑了一下。

陸竹靈就上前來說:“ 需要我準備洗漱的用品嗎?”

陸珠搖了搖頭,回頭指了一下屠烈:“他都已經帶了,你們去忙吧。”

“我會給女巫大人準備好食物。”陸竹靈說著,像個真正的淑女那樣,對著陸珠躬了躬身帶人離開。

可是陸竹靈根本一天都沒有上過淑女課,這個淑女禮很是不端不正。

陸竹靈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真的非常上進,在這種奔波玩命的趕路途中,還能抽空笨拙地練習淑女禮。

陸珠看著陸竹靈離開,一轉頭屠烈已經在打水了。

“還需要燒一下,找一間屋子給你洗澡。”

陸珠點了點頭,坐在水井的邊上,看著屠烈打水,看著他去後院找了一個鍋然後燒水。

早飯的時間已經到了,衛兵們都在吃飯,今天難得也架起了鍋,在這間客棧裡找到了一些食物,煮來吃了一頓正經的飯。

但陸珠一點都不餓,屠烈昨天晚上趕路的時候啃了不少肉乾,現在也不太餓。

給陸珠弄好了洗澡水,在客棧裡頭找了個浴桶填滿,兩個人又找了一間屋子。

陸珠準備洗澡,讓屠烈去外麵看著,結果屠烈就站在屋裡頭看著。

“乾什麼?”陸珠手指在裙子的帶子上轉了一圈,對尚屠烈灼灼的視線,有一點無奈。

彈幕感覺到氣氛曖昧起來,知道又要黑屏了又是歡喜又是憂。

歡喜的是兩個人終於貼貼了,終於開始甜蜜了,憂的是直播不讓看!

“你要幫我洗澡嗎?”陸珠雖然有點害羞,耳朵都紅透了,可是她並不扭捏。

反正昨天晚上,他們能做的都做了,屠烈一直都不相信他們不行,結果昨天晚上也給他看了,屠烈自己也知道不行。

所以陸珠並不畏懼和屠烈坦誠相對,對他說:“你如果想幫我洗的話,就把門栓好了過來。”

屠烈當然想,他是個獸人,獸人大部分的時間想的都是怎麼搞能多生幾個崽子。

可惜的是屠烈跟陸珠不可能有什麼崽子,但這並不妨礙屠烈無時無刻不想跟陸珠親近。

他快速把門拴好了,就朝著陸珠的身邊走,伸手正要給她解開裙帶,就突然間聽到屋子裡有一陣哐啷的響聲。

屠烈反應十分迅速地抱著陸珠轉了個圈,把陸珠護在自己的身後看向響動的地方。

有一個櫃子開了一條縫隙,從裡麵伸出了一隻臟兮兮的小手,不過還沒等陸珠看清楚,那隻小手又飛快地縮回去了。

“有怪物。”屠烈說:“你先出去,我來殺。”

陸珠沒有動,屠烈朝著那個方向走,還沒等走到地方,那個櫃子突然間被踹開了。

一個女人淒厲的聲音喊道:“不是怪物,我們不是怪物!”

“我……”女人從櫃子裡頭爬出來,很難想象她一個成年女人,是怎麼鑽進這麼窄小的櫃子裡的。

最重要的是她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孩子。

女人顯然在櫃子裡頭窩的四肢失去了知覺,出來之後就在地上爬,把孩子一直摟在懷裡。

狼狽又慌張地說:“我是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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