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種方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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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停在了七樓,神代以知從裡麵走出來之前,對著電梯的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確認臉上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了,才伸手找鑰匙開門。

琴酒應該還沒走,他猜。今天他開了琴酒最喜歡的那輛車去上班,琴酒大概率會留下來等他。

所以下班回來的時候特地把警服換掉了,雖然那套警服在跳下來的時候被灌木叢刮壞,不能再穿了。好在他們刑警平時是不需要穿警服的,就算壞掉了也沒什麼。

現在身上的是放在單位的一件白襯衣,神代以知對警局沒什麼歸屬感,不喜歡把私人物品留在那裡過夜,這件衣服還是警視廳發的西裝配套的襯衣。

並且他也不想穿著警服去見諸伏景光。

至於諸伏景光對他說的話,多餘的他也不願意認真思考,既然景光說相信他,那麼他也會回報同樣的信任。

在進門之前,神代以知又一次拿出手機用前置攝像頭仔細看自己的眼睛。說起來有些丟臉,他這種不會和彆人吵架因為很容易情緒激動哭出來的體質,哭過之後也會留下很明顯的痕跡。

尤其是在熟人麵前,剛剛景光把他按住強行給他上了藥,明明都隻是些擦傷,再不上藥就要痊愈的那種。

……雖然確實有點痛就是了。

確定眼睛一點都不紅了,他故作自然地打開了門,對著裡麵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沒有人回答。

神代以知走到客廳和書房都看了一眼,琴酒已經不在這裡了,雖然鬆了口氣,可心情還是莫名有些沮喪。

他滿心以為自己開了他的車,琴酒至少要等他回來才會離開的。

但也不奇怪,琴酒是組織的大忙人,每天要管得事情比米花一個月發生的案子都多,還時常飛國外。

現在想來當年組織的TOP KILLER被留下來當一個小鬼的監護人,組織一定損失良多吧。

琴酒離開了也好,他現在的狀態實在是不適合和琴酒見麵,從內心油然而生的心虛感,他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今天發生的事情。

隨便做點什麼吃吧,昨天剩下的米飯還沒吃完,炒個海鮮飯?

在心裡規劃著晚餐,神代以知腦中的危險雷達忽然響了,身體僵了僵,肩膀被一隻手扶住,向後帶去,立刻被熟悉的味道浸滿了鼻腔。

“晚上好。”琴酒難得有興致,銀白色的長發略有些潮濕,像是剛從浴室出來,這也能解釋神代以知回來後為何沒能立刻見到他。

“晚上好……”神代以知略有些心虛,今天他做的事情怎麼都不能說成是一個組織成員該做的,即便在諸星大麵前表演的還算不錯,隻是他完全沒辦法開口對琴酒說謊。

琴酒眯起眼睛,忽然靠近了他的頸窩嗅了嗅,神代以知下意識捂住了口鼻以免自己發出聲音,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擾琴酒的檢查。

“有藥味,你受傷了。”

此刻他半倚靠在琴酒的懷裡,整個人都被對方的氣息裹挾著,完全沒有任何退路,也逃不出去。

神代以知第一次在琴酒麵前生出了想要逃跑的想法,除了感覺到的莫名危險。

以及,他的小秘密。

“我、我今天出任務的時候,從二樓跳下來摔了一下。”神代以知感覺自己的聲音微微顫了顫,到最後才順了下來,“已經都包紮好了,沒問題的。”

說到最後,他努力露出一個和往日一樣的笑容,隻是對方仍舊靠在他的臉邊,看不到這個微笑,他輕輕歎了口氣。

琴酒聽到那聲輕柔的歎息,眼眸微微動了動,單手托著青年的後頸,拇指微微掃過耳邊的一小道劃傷。

白襯衣單獨穿在身上有些寬鬆,原本就纖細的身材被襯得更加瘦弱,除了肩膀上的一道劃傷,其餘都是淤青。

琴酒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時,視線驀地被微顫的睫毛掠奪而去,半遮住有些浪漫的淺粉色眼眸的羽睫像是蝴蝶翅膀般顫動著,眼尾和鼻尖都染上了一抹緋色。

“這點痛就忍不了了?”他的手指從耳後的那一小道不起眼的傷痕移動到了耳垂,口中的話依舊十分嚴厲,“看來你還需要再鍛煉。”

神代以知抬起眼睛看他,才反應過來琴酒以為他是因為痛才會這麼奇怪的。

他傷的一點都不重,裸露在外麵的皮膚有輕微的擦傷,其他基本都是些淤青,完全不會影響到他的行動。

但即便他自己都沒有放在心上的傷口,對方投入了關心,他反而有種想借機撒嬌的想法

就像是小孩子獨自一人是摔倒後大概就會直接站起來,隻有在親近的人麵前摔倒了才會哭。要是沒人安慰,哭給誰看呢?

他和琴酒認識很久了,從來沒有對琴酒隱瞞過什麼,但從今天起,他永遠有了一個要對在意的人保持沉默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