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轉過臉對他露出了彎起眼睛的標誌性微笑,簡直就像是小學生上課悄悄分糖一樣。
雖然幼稚,但也真的有趣。
神代以知平日不怎麼吃甜的東西,這次的巧克力倒是不算太甜,濃鬱的巧克力味道在口中化開。
“不過搜查一課肯定要出外勤了,我最討厭下雨天出外勤。幸好當年我選科室的時候早有先見之明,沒去搜查一課……”
旁邊的衝田白野還在小聲說著,萩原研二卻忽然插了句嘴:“我前幾天和隔壁的河村警官聊天時,河村警官倒是說,之前在搜查一課,和前輩總是一起跑腿呢。”
神代以知沒有轉頭看萩原研二,他知道研二敏銳,上次光是在洗手間的那二十分鐘,他都能猜出來景光,這次對他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對嘛,因為很麻煩,所以才申請轉過來的。”衝田白野就像自己根本沒說過剛剛的那句話一樣,十分自然地改了口,藍色的眼睛越過神代以知,落在了萩原研二身上。
神代以知若無其事地往前移了移,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認識的另一個有著漂亮的藍色眸子的人,連性格也是和衝田白野很像的擅長照顧人的類型,但衝田白野怎麼看都有些違和。
神代以知領口的什麼東西在光線的角度下,忽然反射了一道光。
衝田白野明顯被那東西吸引,盯著寶石領帶夾看著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明顯變淺了許多。
“這個……以前沒見過以知你戴呢。”衝田白野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愣神,笑著說道,“新買的嗎?”
以金子為主要的製作原料,雕刻出栩栩如生地展翅欲飛的鴉,綠寶石鑲嵌在眼睛的位置。它的身周纏繞著一條蛇,像是藤蔓般依偎在鴉身上,鑲嵌著紅色的寶石。
看上去就不便宜,實際上神代以知也的確花了不少錢。
“是彆人送的禮物。”神代以知十分自然地說道,要伸手去解開後麵的機關,想要取下來。
“肯定是那位先生吧。”萩原研二接了他的話,看到神代以知與衝田白野同時有些愣怔的表情,萩原研二也有些呆住了,試著解釋道,“就是……haji醬你的監護人先生。”
“也差不多。”神代以知含糊其辭。
從萩原研二口中出現“那位先生”這個稱呼實在是件非常可怕的事,剛剛真的把他給嚇到了。
組織裡,一直以來都是稱那位神秘的最高掌權者“那位先生”的,那位先生不允許他們提到他的名字,絕對禁止任何程度的泄露消息。
組織中的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沒見過BOSS,很多BOSS的命令都是通過二把手朗姆傳遞下來的。能直麵BOSS的人總共也沒有幾個人,反正連任務都沒怎麼做過的神代以知肯定不在其中。
不過實際上,神代以知見過一次那位先生,在他進入組織的時候。說“見過”也不太恰當,那位先生見過他,他卻沒有親眼看到對方。
他跪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眼睛也被黑色的布條蒙住。冰涼的像是屍體般的手挑起了他的下巴,端詳了許久。
[很好。]
像是破舊風箱般蒼老的聲音傳來,與電話中的相比有些許不同,但又很容易確定是同一個人,隨後他就得到了現在使用的這個代號。
比起其他人,他拿到代號的方式似乎確實過分簡單了,但考慮到隻是繼承代號,又好像也不算奇怪。
“神代警部,過來一下。”
神代以知還在回憶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茶木警視的聲音,他將解到一半的領帶夾重新係好,對萩原研二說道:“待會等我一起。”
如果說以前隻是有所懷疑,現在他基本可以確認了,衝田白野就算不是組織的人,也肯定和組織有所牽連。
幸虧他從來沒有和衝田白野說過以前的事,要是他知道了景光和零的事,那就危險了。
同樣的,他也沒辦法放心讓萩原研二和衝田白野單獨在一起,要是有可能,他不如遞交申請讓他回去和衝田白野搭檔吧。
神代以知心中藏著事情,但是來到了茶木警視的麵前,又恢複了往日的精英警察的假麵:“您叫我?”
“這次人手實在是有些不夠,剛剛警視監來找我借人,我把你借出去了。”茶木警視伸出手拍了拍神代以知的肩膀,頗為鄭重地說道,“好好乾。”
神代以知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絕對相信茶木警視是好心,這次的事越大,最後計算功勞的時候也會越大,要是能在這次行動中表現出彩,對他的仕途絕對是有利無害的。
茶木神太郎對他真的已經夠好了,不僅升職想著他,露臉的事情也想著他。要是按照這個進程,二十五歲之前沒升警視算他運氣不好。
“謝、謝謝您。”神代以知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
他好慘一人,不僅要在下雨的半夜三更出去查並非職責內的重大案件,還得到了領導的重視,升職加薪指日可待。
這種事情他是沒辦法拒絕的,工作上的事,更何況他參與進來才有好處,至少可以再問問琴酒組織有沒有摻和進這件事裡。
在人群聚集的地方發放大量LSD,以及刺殺要員的這種行為,完全不是組織的風格。雖然恐怖程度差不多,但組織很少進行這種高調的恐怖襲擊。
被借調出去,要做的事情也不過是在可能出現問題的地方巡查。神代以知被分派到了新宿的歌舞伎町,離他見到景光的地方隻隔了一條街。
分派的搜查一課的管理官見到他之後喜出望外,直接把這塊地方分給他了。
便衣也是有規矩的,不能太過顯眼,要能最快程度地融入環境中,還得要能會套話,才能得到想要的信息。
……所以他看起來到底有多適合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