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種方法(2 / 2)

神代以知獨自停留在這裡,因為暈車身體很不舒服,他摸索著地板跪坐下來。小時候他經常這樣坐,倒不會覺得特彆累,就算那位先生突然進來也不會顯得很失禮。

穿著高中生製服的少年獨自坐在空無一物的房間中,腰背直挺,就像一棵鬆柏,傲立在雪中。

……

……

昏暗的房間中,坐在中央戴著烏鴉麵具的男人靠在輪椅上,乾瘦的手臂上插滿了管子,身周是各種高科技儀器的滴答聲,記錄著他的生命體征。

在他的麵前,有一個巨大的屏幕,上麵分割成了不同的小塊,從四麵八方近景遠景監控著神代以知所在的那個房間。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看,儀態都相當好,並不因隻有他一個人待在那個房間裡而有絲毫的懈怠。

在烏鴉麵具的男人身邊豎立著一塊電子屏,上麵出現了“w”的符號,就像是在笑一樣。

金發的美麗女郎俯身將耳朵附在烏鴉麵具的男人嘴邊,瞥了眼電子屏上開心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有耐心地點頭稱是。

“嗯,是神代行紀的兒子。”

【嗶嗶——】

[?]

“……我嗎?我對這種類型不感興趣,您知道的。”

【嗶嗶——】

[……]

“知道了,我會努力克服這些不喜……儘力去尊敬他的。”

【嗶嗶——】

[^^]

……

神代以知坐到腿麻,也沒等來那位先生的召見,腦袋卻更疼了,隻是沒有到安全的地方,他完全無法放心。

他開始默數時間,在坐了很久之後。

數到兩千九百九十八的時候,貝爾摩德推門進來了,他快速地念完了最後兩個數,也不管是不是符合規律,總之湊了個整數。

“先生有些事,不能見你了。”貝爾摩德說道。

神代以知並不算意外,他等了這麼久都沒等到人就表示對方並沒有見他的打算了。而且烏鴉先生一向謹慎,當初見剛失去雙親被悲痛和緊張覆蓋的他不用擔心暴露身份,但是現在見警校畢業成熟且冷靜的他肯定會有些顧忌。

他點了點頭,仍舊保持優雅的儀態沒有動。

“現在可以離開這裡了,薩澤拉克。”貝爾摩德重複了一遍,見到神代以知還是端正地坐在那裡,忽然笑了一聲。

神代以知破罐子破摔地沒有理她,跪坐了少說兩個小時,腿不麻就是神仙了。

“需要我通知GIN來接你嗎?”貝爾摩德伸手解開了他腦後的帶子,眼睛猛然接觸到光線的感覺讓神代以知眯起了眼睛。

“但是可惜,GIN下午接到了臨時任務,已經離開日本了。”貝爾摩德笑著說道。

……巧合嗎?還是特地挑了GIN哥不在的時候。

坐在那裡看上去稚嫩的像個高中生的青年,本能地看向她的方向。因為剛剛才摘下蒙著眼睛的布條,那雙眼睛接觸到光線後微微有些舒潤,淺粉色的眼睛中蕩漾著流光,襯得更像個純潔無暇的天使。

貝爾摩德有些嘲諷地露出了笑容。

“先生不在這裡,你儘可以隨意。就算想在這裡過夜也沒問題。”女人站了起來,走到了房間門口,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略有些僵硬地對神代以知點頭致意道,“我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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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以知總算是可以站起來,按照原路走出去的時候,卻發現路的儘頭居然是銀座。

“……哈。”

所以他是被在市內繞了這麼多圈,最後還被放鴿子了嗎?

雖然放鴿子他會感覺更輕鬆一點就是了,但是在準備好麵對荒郊野嶺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摩天大樓居然是銀座還是讓他有些想吐槽。

還是有些頭痛。

神代以知揉了揉太陽穴,準備在路邊打個車回家。

然而在晚上□□點鐘獨自出現在街頭,穿著製服的美少年吸引的可不止是欣賞的目光。還沒走到路邊,神代以知就被中年大叔攔下了兩次。

因為不舒服他懶得解釋自己並不是那種人,隨便擺了擺手就打發了他們。在這種地方,也不至於發生什麼強迫的事件,多數人看到他拒絕就直接離開了。

然而總是有些沒有分寸的家夥,神代以知很快被幾個喝多了的人攔了下來。

“先給你三個月的錢……一個月二十萬怎麼樣?”

喝醉的人跌跌撞撞地往他身上靠,濃烈的酒氣熏得神代以知捂住了鼻子。

在那人身後的幾個朋友配合地哈哈大笑起來,都是一丘之貉的渣滓。

“彆這麼嫌棄嘛,少年。我會像爸爸那樣、很溫柔地對待你的哦~”

看到神代以知的動作,男人笑著就要伸手摸神代以知,露出了惡心的笑容。

忍耐力被挑戰了一晚上,已經到了臨界點的神代以知聽到那個詞的時候,終於再也不想控製自己,伸手扭住了男人的胳膊,在所有人都沒看清他動作的時候,直接將這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引得周圍的人都朝這裡看。

“看什麼。”神代以知解開了製服外套的兩顆扣子,冷淡的眼神掃過路人,其餘人再也不敢看熱鬨,走路的步伐更快了。

反正他現在不是警察,就是個普通高中生,潛入期間就算把他送到警視廳他也是未成年,打就打了。

“你、你、你敢打我!”被撂到地上的男人指著他顫顫巍巍地說道,不敢置信的怒氣與疼痛的恐懼讓他此時的表情特彆的滑稽,“你知道我是誰嗎?”

神代以知將領帶扯鬆了些,樂了一聲:“我隻知道我是個未成年,今天就算打死你也頂多是蹲兩年。”

那人橫行霸道這麼多年,第一次遇見神代以知這種同歸於儘的瘋子,但臉麵讓他不願意就這麼離開,他指揮著他身後的那些人:“你們就這麼看著嗎!”

其餘的人見神代以知的武力值本來就有些畏縮了,又聽到對方的未成年威脅宣言,更是不敢動。

神代以知卻不管他們樂不樂意打,他現在就想發泄心中的火氣。

先是被假扮景光的貝爾摩德嚇了一跳,對方又一副語焉不詳地說些奇怪的話,接著又被告知琴酒因為某些原因臨時出國了,甚至都沒和他說一聲。還有他一直都很信任的萊伊似乎有了背叛的嫌疑,合起來都讓人非常討厭。

神代以知忽然愣了愣,他很信任萊伊嗎?

不是故意說給他聽的漂亮話,而是他本能的覺得萊伊是個可信的人,所以大腦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可是為什麼?

現在回想起來,他對萊伊的信任真的有些可怕了。一開始就允許對方知道他的住所,可以和認識不久的萊伊一起喝酒,甚至還允許了萊伊見他妹妹。

說什麼他是身邊唯一的非臥底實在有些牽強了,到底為什麼會對他有這樣奇怪的好感?就好像他以前就認識這個人,由內而外地覺得他可信一樣。

看到神代以知愣神,那邊的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咬著牙衝了上來,隻是還沒接觸到神代以知的衣角,就通通被另一個人打趴了。

幾個人疊羅漢一般地趴在地上呻丨吟著,突然出現解決了這一切的男人轉過臉來,黑色的長發隨風微微飄起,他的肩膀上背著一個巨大的琴袋,碧色的眸子像是黑暗中的綠寶石。

就好像很多年前,有個總是遮著臉的男人教過他一點截拳道,在他被擊倒在地時,總是會笑著像這樣詢問。

“沒事吧,以知?”

回憶突兀地被打斷,萊伊走到他的麵前,臉上雖然沒有多餘的表情,但隱約地能感覺到一點擔心。

“我剛剛看到好像是你,但是沒敢確認,因為你今天穿的比較特彆……需要我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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