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種方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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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以知是十一年前加入組織的,剛加入就有了代號,成為了組織的正式成員。

其實在他的人生中,組織實在是沒什麼存在感。

獲得代號之後,他每天晚上睡覺前都做好了第二天醒來或者半夜被琴酒叫醒,出門去殺人的準備。

大部分精神正常的人,都不會覺得隨意剝奪他人生存的權利是件有趣的事,但是他能接受這樣的安排。任性是受人寵愛的小孩子才可以做的事,他當時的目標是活下去。

倒也不是有什麼必須活下去的理由,神代以知對於人終將會死的概念認識的清晰,早一點或者晚一點都很正常,隻是覺得在那個年紀死掉有些可惜。

可是一直都沒等到,甚至還像進入組織之前一樣被要求繼續讀書,連學費也不需要他擔心,輕鬆得和以前完全沒有區彆。

組織不是慈善組織,一直都沒收取的代價就像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時刻擔心會造成什麼無可挽回的後果。

尤其是,雖然他從不參與組織的行動,但組織每次的大動作他都是知情的。並非他有意探尋,琴酒會告訴他……

這也是那位先生的要求。

……

穿著學生製服的青年坐在黑色的轎車裡,失神地望著窗外。

“叩叩”

他聽到了有人敲響玻璃的聲音,他轉過臉看向坐在他旁邊的貝爾摩德,女人上車之後補了口紅,嬌豔的紅唇就像是過度濃烈以至於有些腐朽的玫瑰,對他勾起了嘴角。

汽車後座不算寬,但神代以知和貝爾摩德中間隔了很遠,可以再坐兩個他們這種身材的人。

貝爾摩德從腳邊拿起了一個小皮箱,放在膝蓋上,當著神代以知的麵打開來。

神代以知看著那雙染了精致美甲的手,有些不合時宜地想起之前聽到過的同事女警的談話,像是什麼現在的美甲真的貴的可怕,稍微好一點的店都要兩萬円了,幸虧警察的工作不允許美甲之類的。

那貝爾摩德的工作就可以美甲了嗎?說起來剛剛她易容成景光的時候,根本沒發覺她的手上有什麼。

他隻顧著生氣了。

貝爾摩德注意到神代以知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對他露出一個嫵媚的微笑:“喜歡的話,我也可以幫你。”

神代以知無聲地撇開視線來做拒絕。

貝爾摩德卻說道:“來選一個吧。”

金發的美豔女人將打開的小皮箱全部展示給神代以知,黑色的天鵝絨底布上麵,擺放著幾樣東西。

黑色的布條,針管,還有一粒紅白相間的膠囊。

神代以知不是第一次去見那位先生,但是還是第一次有選擇。

見他沒有反應,貝爾摩德善解人意地指點道:“安定,還有組織最近新研發出來的藥。”

他收回剛剛的話,還是沒有選擇。

看到神代以知伸手選擇了布條,貝爾摩德稍微有些遺憾,倒也什麼都沒說地關上了皮箱。

眼前籠罩上了黑色,讓人十分沒有安全感,神代以知將書包抱在身前,縮在了汽車的角落裡。

“你倒是很適合黑色。”貝爾摩德輕笑了一聲,說道。

神代以知不想和她聊天,他頭痛。貝爾摩德剛剛說的那句話他就能聯想到三種含義,回答她必須滴水不漏,否則會給琴酒丟臉,所以乾脆什麼都不說。

貝爾摩德卻並不要求他的回答,饒有興味地和他聊天。

“你更喜歡黑色還是白色?或者是赤色?就像你那雙漂亮的眼睛,琴酒親吻過它嗎?要是我或許會忍不住。”

“我喜歡安靜。”神代以知麵無表情地回答道。

貝爾摩德低聲笑了起來,聽起來極其地愉悅:“我還以為你會是比較重感情的那類人,喜歡玩一些甜甜蜜蜜的友情遊戲。”

她頓了頓,聲音中帶著十分明顯的笑意:“就像你和蘇格蘭。”

神代以知一動不動,甚至連身體本能的手指蜷縮都沒有。

“這就是你假扮成蘇格蘭的原因?”神代以知極其冷靜地說道,嘴角挑起一抹冷淡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笑意,“你還真是無聊。”

他的呼吸卻變緩了許多,神代以知控製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不在表麵上暴露出緊張。

和諸伏景光的交集組織內理應不會有人知道,甚至連琴酒都不知道他有兩個關係很好的朋友,這是他為了保護那兩個人離這些世界遠一些,特地隱瞞下來的。

萊伊。

神代以知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以及黑色長發的綠眼睛男人的身影。

之前大概每兩三天都能“偶遇”一次,從他上次把話說開,就很少再見到他了。

萊伊不應該是臉皮這麼薄的人,從他以往的行為來看,就算真的被那樣拒絕,第二天也應當笑著出現在他麵前,問他要不要搭車才對。

而且萊伊也沒什麼必要去投靠貝爾摩德,他自己本身就是代號成員了,所有代號成員之間平等,但貝爾摩德和他們不是同一個體係,想要更高的地位,去投靠朗姆都比貝爾摩德強。

要是這次還能正常的離開,他得去找萊伊一趟。

神代以知不算是特彆樂觀。

貝爾摩德聽了他的話,許久沒有回應。神代以知感覺到刺人的視線投射在他的身上,即使看不見也會覺得有些汗毛直豎。

“以知。”女人叫了他的名字。

神代以知將臉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表露出他的驚訝。

貝爾摩德應該叫他的代號才對,為什麼會叫他的名字?

“今年的體檢做了嗎?”貝爾摩德的語氣忽然變得輕鬆起來,笑著問道。

“警視廳有安排過。”無論怎麼細想他都感覺不到這句話裡麵的其餘含義,好像真的隻是表麵意思?

除非是他有什麼重大疾病被貝爾摩德一眼看出來了……但他真的體檢過,就在上周,要是有什麼事醫院早就聯係他了。

“那就好。”貝爾摩德模棱兩可地說道。

之後的路上她再也沒有說話了,隻有細微的呼吸聲證明她還在這裡,

蒙著眼睛對時間的感知會變差,不知道汽車行駛了多久,但汽車裡麵的空氣已經渾濁地讓神代以知的大腦有點缺氧,開始暈車了。

但是貝爾摩德就在旁邊,他不想示弱,好在還可以閉上眼睛休息。他勉力支撐著自己,希望能快點到地方。

如果沒有太平洋,這麼長時間都能到美國了。去見那位先生還要過海關嗎?

神代以知開始想些有的沒的來緩解自己此刻的難受,比如上次在汙濁的空氣中拯救他於水火之中的諸伏景光,但是諸伏景光肯定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琴酒在哪裡呢?

雖然是他自己想逃避和GIN哥見麵,然後才遇上貝爾摩德的,但是琴酒此時不在這裡還是讓他感到有那麼一絲的委屈。

他也知道這樣很不講理,但是情緒上來了誰還能講道理。他現在很想像小時候那樣撒嬌讓不喜歡說話的大哥哥抱他回家,心裡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汽車停了下來,旁邊的門被打開,新鮮的空氣湧進汽車內部,總算是舒服了些。他摸索著想打開旁邊的車門,車門卻先一步被打開了。

貝爾摩德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胳膊,神代以知這次沒有拒絕,順從著下了車。

什麼都看不見,外麵也沒有光,理應是漆黑一片。

他聽到腳步踩在空曠的空間內發出的回聲,應該是隻有他和貝爾摩德兩個人,沒有多餘的腳步聲。

也的確,貝爾摩德是為數不多的能見到那位先生的人之一,由她指引自己過去見BOSS是很正常的。

“你在這裡等候片刻。”貝爾摩德說完就離開了,她的聲音與之前相比少了很多感情,隻是單純的在通知,然後就把神代以知一個人留在這個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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