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郵件發出去後神代以知就沒有再看手機了,麵無表情地喝了口汽水,臉頰上的緋色卻不會因為臉上沒有表情而消失,反而襯得他容色更加昳麗。
雖然他沒事不會經常主動給琴酒打電話,以免自己給對方的工作造成困擾,但是郵件發得還是很勤。
比如超過多久沒見麵,就會主動發郵件關心一下他,這在神代以知看來是自己應儘的義務。
過去覺得沒什麼,但是現在他們倆的關係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再做這種事未免有些太黏人了。可要是這次突然不發,又顯得像是害怕了。
所以還不如坦坦蕩蕩的展示出來,反正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神代以知還是忍不住看了眼發出去的郵件,是不是有些太肉麻了……
正在他糾結的時候,手機“滴”地一聲,未讀消息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把他嚇了一跳。
抿了抿嘴,他點開了郵件,忍受著心臟地劇烈跳動,看清了裡麵的那行字後還是笑了起來。
【等我回去。】
他輕輕舒了口氣,頭也沒抬地說道:“你都跟了我一天了,可以出來了吧。”
神代以知說完之後,合上了手機,看向了某個方向。
等了一分鐘左右,在他耐心耗儘之前,黑色長發的男人走了出來。赤井秀一穿了一件黑色的長風衣,是正適合這個季節的衣物,配合他優越的身高和身材,看上去十分有氣質。
代了。
意識到自己想了什麼之後,神代以知沒忍住嗆了一口,看向赤井秀一的眼神也變得異常的正直,問道:“你找我有事嗎,萊伊。”
“沒事不可以找你嗎?”赤井秀一雙手插在口袋裡,走到了他身邊,臉上掛著微笑,“而且你現在真的是我的直係上司了,在你身邊保護你才是正常的吧。”
“我不需要保護。”神代以知說了一半,忽然想起了還有朗姆的事需要對方幫忙,語氣微微緩和下來,對萊伊說道,“你要怎麼保護我,考公嗎?”
他又提起了他們第一見麵的那個誤會,琴酒說要萊伊跟著他,他就特彆自然地以為對方是讓他帶臥底。
聽到他說的這句話,赤井秀一也笑了起來:“隻有這個不行,我是不能考日本的公務員的。”
他倒是難得說了句實話,就算他身份沒問題,真的考上了,他背後的FBI也不會同意的。
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優秀的調查員,並且派出去當了臥底,結果又跑到日本警察那裡了,這是什麼人才輸送計劃。
“要不要搬來和我一起住?”赤井秀一低頭看著他,他不否認其中有一點私心,但他也有充足的理由這樣做,“我可以一直陪著你,在……GIN不在的這段時間。”
神代以知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笑了起來:“很遺憾,你來晚了。我已經找到新的合租人了。”
“蘇格蘭?”赤井秀一挑起眉,問道。
“是誰和你都無關吧。”神代以知伸出手,拽住了赤井秀一的領帶,手腕稍稍用力,對方配合地降低身高與他平視,“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就要從我這裡拿到消息,是不是不太公平。”
神代以知說的是那個疑似是萊伊父親的男人,如果當初那個人真的是麵前這個人的父親,那麼這個人的可信度又增加了些。
周圍的非臥底含量沒有增加實在是太好了。
不過事到如今,就算萊伊真的是臥底他也沒有什麼心力去管了,臥就臥吧,他周圍也不差這一個臥底了,他都擔心查下去發現他自己也成臥底了。
即被人扯著領帶,以很彆扭的姿勢彎下腰,赤井秀一看上去始終是遊刃有餘的,仿佛他才是這場爭鬥中的控場者。
“以知,不要這樣想我。”赤井秀一說道,語氣中似乎有著什麼隱忍不發的東西。
他被迫地彎著腰,墨綠色的眸子十分暗沉,帶著危險的氣息。
神代以知看著他一愣,手指驟然鬆開,真絲的領帶被他的動作捏地起了皺。
“你確實有一點像他。”
神代以知熟練地將對方的領帶上的痕跡扯平,雖然還有些許印記,但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來了,“外在的一些東西,還有性格。”
要是有其他人聽到這句話,說不定會發出疑問,畢竟冷酷無情的TOPKILLER和脾氣還算是不錯的萊伊,從哪方麵都看不出性格方麵的相似。
但那隻是假象。無論是冷血的本質,還是偶爾泄露出的鋒利的危險感,對目標的執著,在這方麵確實很像。
“我不介意。”赤井秀一輕笑,他在美國待過很久,就算不是女友無數的海王,這類的情話也是信手拈來,他的眼神甚至還很深情,“隻要能在你身邊。”
“他就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
實際私底下,說的會更過分一點。
神代以知鬆開了手,將自己造成的後果處理好,後退了一步,與赤井秀一拉開了距離。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神代以知抿了抿嘴,壓抑著上翹的嘴角抬起頭來看向了赤井秀一。
“你笑起來就不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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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以知回到安全屋的時候,腦海裡還是聽到他的話後表情有些破裂的萊伊到底臉,忍不住心情就變得極好。
這也不能怪他,最近他吃飯和泡澡的時候看的劇,是個糾纏不休的替身多角戀劇情,萊伊說的話剛好和他看的劇台詞對上了。
所以他也沒忍住接了上去。
看到萊伊露出懵逼的神情後,他立刻就道歉了,但萊伊的眼神還是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其實從神代以知平時的行為也能看出來,他是個很愛演的人,尤其是在熟悉的人身邊,至少萩原研二就接過他的母女戲。
隻是他平時的性格太過正經,大家都沒往那方麵去想過。
房間裡燈是滅著的,說明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今晚都不在家。這件事神代以知是知道的,畢竟他們出去做任務要經過他的手。
好在現在他的幼馴染們做的任務,都是一些在規則內的比較安全的任務。既方便向公安那邊交差,在組織裡也不會顯得過於沒用。
隻是回來之後發現沒有人在,確實有些讓人沮喪,神代以知有些覺得萊伊的提議好像也不錯了。
還是算了,萊伊不是好掌控的男人,雖然如今和他一起的蘇格蘭和波本也同樣,但至少他是熟悉的。
神代以知去冰箱看了看,裡麵塞的滿滿的。諸伏景光在這方麵總是很細心,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出現斷糧的情況。
他從裡麵挑了幾樣東西出來,打算做點宵夜留給晚回家的同居人。
這種事神代以知也是做習慣了的,畢竟琴酒的工作性質擺在那裡,不會像大多數人那樣朝九晚五正常下班。
神代以知通常也是把飯菜放到微波爐或者冰箱裡等著對方回家的。有時候雖然神代以知沒有見到琴酒,但是也可以從消失的飯菜中看出他來過。
還被伏特加吐槽過像是新婚妻子……神代以知並不這麼認為,十多年了怎麼也不能算是新婚了。
料理是件很解壓的事,把食材變成美味的食物會讓人很有成就感。將食物放進微波爐暫時封存,神代以知在冰箱上留了張字條,然後才去浴室。
從鏡子裡看到了鎖骨處的咬痕,如今隻剩下淺淺的粉色,痕跡也快消失了。
隻是沒有人再給他補上了……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神代以知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我應該沒什麼受虐傾向吧?
神代以知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大概被嬌慣壞了,遇上這種僅有自己在的夜晚,覺得有些許寂寞。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正好能從拉開的窗簾看到房間內,有人正在注視著他。
黑色的人影隱匿在暗處,看著青年將勾勒出腰線的圍裙解下來隨手丟到一旁,轉身拿了毛巾進了浴室,直到看不見為止,他的嘴角向下撇了撇。
正在此刻,黑色人影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了監視的地點。
……
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周左右,這期間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隻有琴酒發來消息說事情有些棘手,大概還要再留一段時間。
琴酒的能力毋庸置疑,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就能成為組織的上位者。要知道,與他同地位的都是些在組織二三十年的老人,連琴酒都覺得麻煩的任務,那一定是真的很難了。
總不能是讓他暗殺總統之類的吧?
【我能幫你什麼嗎?】
神代以知按下發送鍵,隨即關上了手機繼續聽警視講話。
對於他摸魚的行為茶木警視已經習慣性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工作上神代以知從來不會出錯,這點小事就隨他了。
比起隔壁主管嚴重案件的搜查一課,搜查二課的日常也就是選舉期間會忙碌一點,很少會有需要不眠不休加班的大案。
畢竟高智商罪犯比變態殺人狂還是少很多的,像是電影裡的基拉。不過再聰明的罪犯,也沒辦法一個人抵抗一整個科室的群策群力,基拉永遠隻會出現在電影裡。
對於搜查二課來說,平時處理最多的就是“我,織田信長,打錢”之類的電信詐騙。以前還有怪盜基德給他們搜查二課增加業績,現在連怪盜基德都銷聲匿跡了。
這也是神代以知進入警視廳後,不想和其他人社交隻能將自己投入案件,隻能去查以前的舊案的重要原因。
這次的案件算是在這些的基礎上,稍微嚴重一點的,可以到開組會程度的案子,所以神代以知摸魚也十分的心安理得。
這次的受害者都是一些私人企業,詐騙金額在十位數以上。犯人建立了一家空殼公司,假意與受害企業進行往來合作,接受訂金,受騙的企業高達十三家,甚至包括鈴木財閥這樣的大公司。
其中還有擔心對名聲有損未曾報案的企業,實際上金額應該更高。